“我疼得昏过去几次,后来实在挨不住,终于——终于张了嘴。……不知道多久,他——他才罢休。”凌云的声音开始结巴:“我以为这就完了,可没——没有。……他又换到后面,用我不知道是什么的、奇怪的工具……”
第17章
惊悸而痛楚的语声停了,凌云闭上了眼。……
“凌云,对不起。”吴非苦涩不堪地道:“那个晚上去银都,是我一时兴起,把他带去的。……”
微微震动了一下,凌云愕然看着他。半晌凄然一笑:“吴非,我忽然很怕和你在一起。有句话叫‘人以类聚’,我一想到你可以和那个人要好到一起出来fēng_liú,甚至为他理所应当地善后,我就觉得,你们这些有钱人共有的冷酷和无情,是我所不能忍受的。”静静望着吴非那在月光下温柔无害的脸,他一阵恍惚:这样让人越来越忍不住沉沦的情深款款,有多少是游戏,又有多少是真情?……
想起那晚那张冷冷递到凌云眼前的支票,吴非低首:“长久以来,我都觉得很多事是可以用钱解决的。我或许会对不相关的人冷漠,或许会在情场上沾花惹草。但是,请一定相信我,我不象你想象的,身上有那样冷酷的血液。“困惑出神,他的眉头紧皱:“甚至连秦……连他,十几年的朋友了,我也从没发觉他真的那样残暴。你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很早就在商场上学习尔虞我诈,冷酷些是难免的。可是……”他苦恼地摇摇头:“或许是平日里压力太大,以至于酒后诱发了身体里包裹的兽性?”
“我没兴趣听你分析人性。”凌云淡淡道:“我只知道,身处这样的弱势,我永远没有能力去惩罚和报复这样的兽行。我能做的,只有避开那些回忆,所以请你不要再来提醒。”
“凌云,我不是为他辩解。”困难地再度开口,吴非苦笑:“那晚,他是真的喝醉了酒,把你误认成了mb。……”
“那又怎样?”注视着吴非,凌云目光悲愤:“假如那天我没有进去,遭受这些的,就是前去应召的阿杰。他才十七岁,难道因为你们付了钱,他就该承受这些?!……你们这种人的逻辑,真是有够荒谬!”
震动地望着凌云沉静却坚持的表情,吴非忽然感到一阵深沉的无力。
是的,当初就是这样的倔强下的善良美好,让他渐渐沉溺,渐渐放不开手。而现在,也是这样善良中隐藏的倔强,让他用尽心力却再难越雷池一步。
沉默良久,吴非疲惫地低语:“天也晚了,今天先送你回去。……”
是的,今天凌云太激动,而他,绝不可以就这样放弃。
性能优良的跑车,在半山的山路上越开越快。一股无名的郁闷挤压在吴非一向平静的心中,他松开了让他难受的安全带。泄愤般地,用力踩下了油门。……
“凌云,我想过了,我不能就这样——”他扭头看向身边的人,望着凌云看着前方忽然惊恐起来的眼睛,他愕然转头,正前方的山路转弯,一辆重型的货车赫然出现在他明亮的前灯照耀下!
急打方向盘,眼前迎过来的,是一侧整排黑黝黝的栅栏!
……凌云……凌云!猛然扑向凌云,将他死死压在身下的那一霎,吴非脑海里全是凌云。
短暂的强震后,凌云的大脑一片空白。试探着动动身体,暴涨的安全气囊顶在身前,没有什么太大的痛楚,可身侧压过来的体重却沉得压人。鼻子里却有血腥的味道开始弥漫。……
“吴非?……”一点点慌乱起来,他奋力偏开身体,看着那张温和面庞上紧闭的眼睛,……和脖颈上汹涌流淌的血流。
一道从前方车窗上震碎的玻璃片突兀地横在近处,在月色下闪着微弱的光亮。
微微一动,吴非轻轻睁开失神的眼。
“你为什么挡着我?”痴痴地,凌云讫语。
“你已经伤得……很重了,我不可以……让你……再受伤。”吃力地低语,吴非昏沉着重新闭上了眼。
不远处有人声和灯光渐渐靠近,而凌云,却是充耳不闻。死了,他死了。……脑海中这句话猛然蹿出来,凌云的心在那一刻失去了最后的强硬,没了方向。
……
站在衣香鬓影,乐曲飞扬的晚会舞池边,凌川微笑地放开女伴的手。几乎是悄无声息的,他飞快闪进了罗马风格的圆柱后,借着一曲终了的空当和柱子后的阴暗光线,尽量不引人注意地,来到了夜风徐徐的阳台。
空气清新多了,人声也遥远了一些。虽然早已学会在这种社交场合中应对自如,可直觉中,仍然不能喜欢和投入。
若不是秦风扬强调这个慈善舞会上财经界的要人都会露脸出席,硬逼着他前来,他可真的宁愿呆在家里。
可是,最近家里,也冷清了些呢。自从前一阵那个吴非车祸后,小云在家里呆的时间是屈指可数。微微笑了,凌川想起了他那泪水狼藉的脸:“哥,假如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你会不会生气?……”
苦笑浮现,他模糊地想:还真是兄弟俩,连这点,都是心有灵犀?……
算了,那个吴非能那样在紧急关头把小云护在身下以至自己受伤,也算配的上他珍宝般的弟弟了。微微一笑,他举起了手中的高脚香槟杯。
“凌川?”一个并不熟识的声音在耳边忽然响起,近得没有安全距离。
微微错愕,凌川回头看着身后的陌生人,微瘦的脸庞,精光四射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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