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明白”
朱允炆恭敬地答应道,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苦涩和无奈,心里更是压抑不住的失望。
“娘娘——”
元芜扯了扯吕氏的袖口,低声喊道,她向来知道这对母子的感情有些生疏,话题进行到这里,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僵硬。
注意到了贴身侍女使的眼色,吕氏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于生疏了,到底是亲生的母子,吕氏当然也想和她这个大儿子关系更亲近一些,脸色随即软和下来。
“炆儿,母妃也不是想逼你,只是你知道,母妃坐这个位置不容易,母妃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所以你一定要争气一些,不要让别人看了笑话,母妃的后半辈子可都指望你了,知道吗?”
吕氏一脸伤感,拿出丝帕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孩儿定当竭尽全力,不会让母妃失望”
朱允炆语气有些焦急,心里的感伤瞬间蒸发,他最是看不得女人流泪,何况是他最爱的母亲,罢了,母亲这般严厉都是为他好,他不应该不知好歹的。
“那母妃就放心了”
吕氏心里感动,她生的孩子还是孝顺她的,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心软了,不过也是个聪明的孩子,或许就是因为这份皇宫里难得的良善,陛下才如此喜爱他的,所以她才让他一直保持下来。
“对了,你刚才去见了你父王,他身体好些了吗?”
自从司马奕生病以后,太子宫里的女眷就很少能见到人了,太子妃亦是如此,所以只能变着法的打听。
“我和三弟去请安的时候,父王的脸色还不错,母妃不用担心”
“三弟?他同你一同去的?”
“是啊,我离开的时候,他还陪着父王呢!”
“这样啊……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朱允炆语出无心,吕氏却是听者有意。
陪着吕氏用了晚膳,朱允炆就回了自己的宫殿,他这般年岁,早就不能歇在太子的后殿里了。
晚上的时候,吕氏有些心不在焉,一直想着朱允炆的那番话。
“阿芜,他到底也是嫡子,你说殿下会不会……”
元芜在吕氏身边伺候了很多年,话一出口她就明白吕氏想说什么。
“娘娘,放心吧,那位生下来就是克母克兄的,这么多年都不得宠爱,娘娘您定是多虑了”
元芜耐心劝慰道,不免觉得吕氏有些杞人忧天。
“但愿如此”
听了元芜的劝解,她还是难解心忧。当年她刚刚坐上太子妃的位置,最要紧的就是稳当,所以对前太子妃留下的子嗣她从来都是不苛待的,为的就是一个好名声,后来见那孩子并不受殿下看重,也不想多曝露自己,所以才会放任下去,不过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么小的孩子竟然在后宫里生存下来,足以见这也是个心思不浅的,再加上他嫡子的身份,殿下未必不会改变心意,可惜那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再想下手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这样一想,吕氏心中难免有几分悔意。
这一晚上,司马奕的病情反复,病情来势汹汹,东宫里面又是一阵的手忙脚乱,忙到了半夜司马奕的病情才稳定下来,消息很快传到了朱元璋的耳里,这一次,他却起了疑心,暗召司马奕的贴身太医李记入宫。
李记跟在伺候朱元璋身边的大太监的身后,心里暗暗发苦,陛下深夜急招,定然是为了询问殿下病情的事,可是殿下早就吩咐了他不能开口,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夜晚的大明皇宫戒备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锋利的武器在月光下透着幽幽的冷光,李记不禁在想,或许这刀剑,他今晚就会有机会感受到了。
大殿里空荡荡的,只有少数的几个内侍在轮岗,朱元璋深夜暗召太医,就是为了不让消息透露出去,一见到高坐上的人,李记脚步一软,颤颤巍巍的跪在了地上。
“李记,你知道朕召你来有何事吗?”
朱元璋声音低沉,喜怒不辨,可是李记心里却咯噔一下。
对于当今的残暴,他虽未亲眼见过,听的可不少,只是没想到他如此“有幸”能成为别人嘴里的故事。
“微臣、微臣想,定然是为了太子的病情一事”
李记尝试着让自己看起来很冷静,不要一张嘴就说了胡话。
“看来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了,既然这样,那你就和朕说说吧”
“殿下的病情,是因为受凉导致的风寒……”
李记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朱元璋脸色一变,一个杯盏砸了过来,可他根本不敢躲,只能弄得一个头破血流,殷红的血液顺着脸颊落到地板上,眼睑上的血迹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可是他根本不敢轻易动作,只能僵硬的跪在地上。
“再敢跟朕胡言乱语,朕就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一脸狼狈的样子,朱元璋的心情好了一点,从他当上皇帝以后,就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信口开河了,若非是看在他对太子一片衷心的份上,他早就令人将他拉出去剐了。
李记内心反复挣扎,父子斗法可怜的就只是他这个炮灰,都是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倘若他说了,陛下和殿下定然都会认为他是个不忠心的人,所以接下来他只好沉默无言,只希望太子能看在他一片忠心的份上保住他的家人。
看见李记陡然间变得果决的目光,朱元璋知道自己再这样怕是问不出什么结果,心里对李记的评价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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