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怎得发起呆来,莫不是嫌玉儿这里的茶不好吃不成?”说着,就拿手把林泽面前的茶盏推远了些,只道:“若是如此,只别吃罢,哥哥回了自己房里自有好茶,难怪看不上我的了。”
林泽见黛玉粉唇微撅,仍是一派小女儿的娇态,便先笑出声来。又见黛玉别了脸就要不理他,只怕弄巧成拙,忙止了笑只拿手去刮黛玉的琼鼻,“真真一张好伶俐的嘴,不是?”见黛玉脸颊泛红,也笑道:“我原说你和太太学着管家,虽年纪小不曾上手,到底日日瞧着也长些见识。这一回来,瞧你行事动作言谈举止还当你如何呢,我不过略出一回神,你就恼得这样?”
黛玉被他这样一说,只撒娇不依,又见林泽眉眼含笑温和如常,也不好意思再闹他。只笑道:“我才多大呢,纵有多好又如何?只是哥哥回来了,必要依我一言,好歹在家里多留些日子,你走了这些时候,你不觉着如何,偏要别人担足了心。”说着,眼圈儿不由地又泛出红晕来。
林泽忙温声安慰了一番,好歹没让黛玉再哭出来。瞧着黛玉粉面含笑眉头轻舒的样子,林泽只想着,不论当年所知的绛珠仙子结局如何,他只要在一天,必不叫自己的妹妹用泪去还恩还情!想到此,心里怜惜大起,便又微笑着和黛玉说了好一会子话,直到天色将晚,才有雪鸢进来传话说:“太太那里传晚饭呢,使人来请大爷和姑娘一起去。”
二人又一并至贾敏屋里用饭不提,独林如海因有外客,不好延请入内宅用饭,故在书房和水湛一起吃了,自要小厮往后面来传了话,贾敏只道“很该如此”。因林泽好容易回来了,贾敏本要留他说话,又听得绿柔回禀说林泽早被黛玉留着说了一下午的话了,瞧着林泽眉宇间倒显出几分疲惫来,到底不忍,只说:“且叫大爷好生歇着,有话过两日再说也未为不可,偏都凑着一日说罢白坏了他的精神,自让人送他二人回去是正经。”因把黛玉也先送了回去,独一人斜倚在炕上等林如海回房。
林泽的确是疲惫的很,只是把黛玉先想在头里,见她多有些委屈不快,便强忍了疲倦同她说话,好歹安抚住了。及至晚间,吃了一回饭,想着贾敏少不得也要留他,故勉强提着精神听话,谁知贾敏怜他多日奔波,先使人送他二人回去,林泽心里哪有不肯的。自拜谢了贾敏一回,先把黛玉送回她房里,才回了自己的房中。
一夜好睡,竟是连梦都没做一个,想来是累极之缘故。
第二日,林泽早早醒来,洗漱穿戴好自去贾敏院中请安,贾敏便拉了林泽的手细细地说了一回,见是时候了,便道:“老爷昨日歇在书房里,你自去书房请安。”
林泽忙应是,便辞了贾敏往外书房那里去。才过了游山长廊,就见一处屋宇前树木山石小巧别致,又有花鸟鱼虫声音清亮,正是外书房了。林泽才一走近,便有小厮下来迎他,又有一个小厮往书房里面通禀,林泽待要进去请安时,就听得身后有人笑道:“多日一别,竟有好些时日不曾见了,林贤弟别来无恙。”
林泽转头看时,见来人是他,只笑道:“致远兄何时来的,我竟不知。”
原来来人正是顾家长子名致远的,想当日沈愈携了林泽往顾府里坐了一回客,自要他们小孩子别处去玩耍。那时,正是顾致远来待客,林泽还误饮了一杯水酒,白白地辜负了顾府的风光。
顾致远笑了笑,也不答话,只问:“我还不曾问你何时回来的,怎地不告知我呢。”见林泽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不觉便又笑出声来,“我之前还要说呢,你若要回来,必再请你去府里玩一回,上次白白地误了。”
林泽听他提到上次,心里不由地想起曾经在长安那里看见的那幅小像,到底有些不愿。只是见顾致远眉目清朗,再温雅不过的,倒有些嫌弃自己的心眼子太小。故笑道:“我知道致远兄请我过府,必是为别事呢!”见顾致远十分不解,便笑了,“先时你送了我一罐子云雾茶,我吃着当真极好不过,竟比府里以往吃的茶都好。味道又轻,吃了口齿留香的。”
顾致远听他提到这个,也想到了,只笑了一阵,二人在门口说笑一会子,才有小厮出来回禀道:“老爷请大爷和顾大爷进去呢。”
林泽便笑着让顾致远在头里先走,却回头去看那小厮,只低声问道:“沈公子哪里呢?”
那小厮是林如海身边服侍惯的,也算得是看着林泽长大的,自然对他一片拳拳爱心。听林泽问他,哪有不答的,只说:“沈公子昨日歇的晚了,今日却一大早的就来了,老爷先时就和沈公子在里头说话呢。”又笑着对林泽道:“老爷倒问了好些大爷在京城里的事,想来是昨日见面说的不尽兴呢。”
林泽只点头笑道:“烦劳老爷挂心,是我的福分,却也是我的不是了。”因跟在顾致远身后也往书房里去了。
却说水湛昨日和林如海秉烛夜谈,二人相谈甚欢。想来为着林泽身世之故,林如海多有不便对人说的,如今好容易来了一个当事人,岂有不拉着他好生说道的。水湛也是极想知道林泽在林府生活的这几年景况,虽说每年也有书信往来,到底言辞有限不能尽兴,此番好容易来了一回,又和林泽相处融洽,水湛自然想把林泽这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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