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忍住去拨弄了一下他垂下来的睫毛,他用长睫毛扇了一下我的指腹。明明就是轻轻一刮,却好像用羽毛挠了挠我的心。
我熟练地把一把面条散入沸水中,他在不远处翘着腿玩手机,“我要两个蛋!”
“知道!”我头也不回地应答。
尽管我背对着他,我依然能感觉到很强烈的,他想要用视线抓住我的心思。我默不作声地弯了弯嘴角,更多的事情来不及想,它就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了。
“喏,”我把面端到他面前,他立刻用餐叉搅了搅面条,还用尖锐的前端戳破了蛋黄表面的薄膜,金黄的蛋液流出来,我不假思索说,“正好给你补补。”说完我立刻就后悔了。
他看我,“补什么?”
我眨了眨眼,“吃什么补什么。”
他好笑地啧了一声,“我可不需要补,你试试就知道了。”
他永远有本事用比我更不要脸的话来堵我,而我只是很快红透了脸,什么解释都是徒劳。我想,我是需要试试的,只是不是现在。
下午的时候,太阳不如午时的热烈,赵寅杉把所有的门窗都推开,对流的风穿过走廊,把窗帘从这一头吹到那一头,再吹回来,就像擂台对打赛那样的不分上下,吹到天花板上的时候,它们缠绕成波浪,如同这屋子里的天空。有一会儿工夫,他安坐在窗户边的白色贵妃椅上,我看见他在张嘴,但是我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只能看到他不断张张合合的嘴唇。夕阳的烟霞色温情脉脉地照在他的脸上,使他整张脸都仿佛要燃烧了般的发光,他有一只手抓着我的,就像我的手指已经成为了他手上的装饰品,我离他更近了,他的声音才渐渐回到我的脑海里,然后光彩逐渐消散,每一道光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他,就像黄昏时刻的街道一样,每一个孩子都对着夕阳余晖有着眷恋。只有我,还在屏息注视着他,于是他说了一会儿便停了,伸手在我的眼前左右挥了挥,“看傻了啊?”
我很老实,“你长得帅,我多看几眼你又不会少块肉。”
“不行,”他说着逮住了我另一只手,“不能让你白看,我要收费。”
“抠门这还要……”没等我说完他就把我往前一拉,我整个人往他身上扑,他立刻用手揽着我的背,一手扣住我的脑袋,我们俩的脑袋不出所料撞在了一起,嘴唇也撞在了一起,连牙齿也磕在了一起,我吃痛地低呼了一声,感觉嘴唇被磕破了,我猜想他也一样,但是赵寅杉没有放开我,他只是把舌头伸出来,舔了舔我嘴皮上的伤口,我感觉自己的心快跳到嗓子眼儿了,但他的舌尖不慌不忙地一寸寸在我的嘴唇表面蚕食,更无耻的是,他贴着我低声说,“你看了多久,那我就要亲多久。”
他的话正中我下怀,假如是这样的收费方式,那我肯定能把所有的空余时间都拿来看他。
因为我刚才对他发了很久的呆,所以他说到做到地亲了我很久,到最后,我们意乱情迷地推开彼此,他的手已经从背部下滑到了我的臀部,我的胸口起伏连带着呼吸都很剧烈,我注视着他的眼睛,我记得我已经无数次夸过他的睫毛了,可是夸了这么多次,我离得这么近,还是觉得有点儿难以呼吸,他照着我的头顶一通乱揉,弯着嘴角说,“还看!”
我无赖样,“等你收费啊!”
他压低了我的脑袋,响亮地亲了一口又放开,“你看起来没这么贪心啊。”
的确……我看上去,或许得称得上是清心寡欲的,但是我居然和他接吻一次就对这感觉上瘾了。我推开他,翻了个身,和他肩并肩挤在窄小的贵妃椅上,那么沉默不语地安然躺了一会儿,我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我该回去了,开学事儿多。还得去确认一下我那个荒唐的课表。”
“确认什么,”他也翻身起来,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课少点儿不好吗。”
我叹了口气,“在我们学校,教学能力虽然和教学资历不挂钩,可照着我这个课表下去,明年我就得降一级。”特级教师和一级教师的工资差得挺多,说实话,我到现在还在怀疑这张课表是不是组长不小心弄错了,不然不至于这么荒唐,我打开手机,有几个老师私戳我问我课表怎么回事。
“教得好就是教得好,哪儿能因为你上课数量变少了就降你级呢。”
我笑,这句“教得好”深得我心,但我只是说,“你不懂,我们学校教师岗位竞争大,”我撇了撇嘴,“天天跟玩宫斗似的。”别看每天约着一起打牌打乒乓的,该踩谁的时候踩得毫不含糊。
而且我们学校有个很奇怪的现象,老师关注重点并不在成绩,成绩单只是其中一个不起眼的要素,而我通常听他们在办公室嗑着瓜子聊天都是在说这个学生家里干嘛干嘛那个学生家里又是干嘛干嘛的……总之,和我以前待的高中很不同。当几个孩子们犯错的时候,老师们也总是会偏袒出身更好的学生,不问对错。
我到家的时候,程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玩游戏,他连麦的声音很大,嘴里说着我不懂的术语,还不时爆几句粗口。
我也正好得到了组长的答复,他说课表没排错,多的不肯再说了。这件事怎么想怎么蹊跷,而我毫无头绪。
快睡觉的时候,我抓了个薄毛巾毯子跑到阳台去,打开了落地灯,靠在沙发椅的软垫上看书,我从前的习惯是躺在床上看书,看得困了就睡觉,而现在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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