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澜抬手抓上弥儿肩膀维持平衡:“你瞧见了,我如今喝不了药了,你别再逼我。”
弥儿这丫头少根筋,所以格外心宽,她一边给容澜擦嘴上的血迹,一边问:“公子,你觉着你是不喝药死得快,还是喝了药死得快?如果是喝了药死得快,弥儿就不逼你了!”
容澜闻言转着眼珠似乎盘算得很认真,过了许久特别郑重地回答:“我算过了,我是喝了药死得快。”
弥儿点头,把药倒掉,自此开始帮助容澜逃脱王褚风的魔爪。
“容大人,皇上召您!”弥儿一走,容澜回到座位上刚准备和程何商讨屯田的具体事宜,就有人来宣他进宫。
他揉揉脑壳儿,起身往皇宫走。
吐了血心口的闷疼不见了,他也算恢复些力气继续支撑这破败的身体给重翼卖命。王褚风一定是和他有仇,开得药不仅越来越难喝,而且每次喝完他都会昏昏欲睡,他可没时间睡觉。
只好骗骗弥儿那丫头,好在弥儿向来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傻白甜得很。
“皇上,据探子来报,北厥单于已然有意出兵,时间就定在八月十五中秋附近,势要赶在秋收侵占我大周北部疆土,夺粮越冬。”
御书房内,统领大周北疆边防军的大将军季鹏贺匆匆赶入京城,亲自禀报紧急军情。
老丞相徐仲博也在御书房中,闻言深深叹息,下跪请罪:“皇上,臣有罪!老臣一直信誓旦旦北厥不会背信!力劝您莫要兴兵!如今看来,臣是老了!也糊涂了!”
重翼疾走两步将已年过花甲的老人家扶起来:“老师快快请起!老师心胸仁广,遇事必以君子度人,又将大周百姓的安居放在首位日夜奔走,学生一直铭感五内!不是您老了,是朕早年没看出北厥单于亥斛野心勃勃,这战祸实乃朕之过失!”
徐仲博起身,历经岁月沉淀的一双眼隐有泪痕,连连摇头:“这怎么能是皇上的过失?亥斛是皇后娘娘的哥哥,您当年助他登位是为了大周边土安稳,谁能想到他背信弃义,竟是连同母同胞的妹妹都能利用出卖!”
容澜刚被张德引进御书房就听老丞相说了这么一段陈年旧历,心里很是惊讶,皇后的身份竟然如此敏感,怪不得重翼不动北厥不敢废后,又难怪重翼会瞧北厥不顺眼,想要灭之而后快!
☆、第29章 病情加重(一)
“臣,参见皇上。”容澜走上前行礼。
重翼望向他愣了一瞬,随即回身落座:“你来得正好!季将军,把具体情况向容尚书讲讲。”
“是,皇上。”季鹏贺侧头,待看清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年轻户部尚书容大人究竟是何模样后很是惊讶!去年淇县雪灾时,他曾与容澜有过一面之缘,彼时眼前这青年人与皇帝“你我”互称,他印象一直尤为深刻,原来那么早这人就已崭露过头角。
只是这人的气色似乎比那时更差上许多啊……
季鹏贺收回打量容澜的目光:“容大人,如今军粮齐备,都在秘密运往边防军驻地的路上,但其他军需和饷银仍有较大空缺,详细书文乃军机要密,季某刚入京还没来得及亲自送去户部,便当着皇上交予容大人过目吧。”
容澜接过季鹏贺递上的文书。
季鹏贺又道:“北厥已然准备在中秋前后出兵,筹措时间紧迫,士兵们能否全无后顾之忧保家卫国,全都仰赖尚书大人!季某在此先谢过大人!”季鹏贺说着抱拳行礼。
容澜微微皱眉,“容澜不敢当季将军大礼,将军请起!”季鹏贺一番恳请谢礼,将军嘛是个为了士兵着想的好将军没错,可话里话外把士兵能否保家卫国的责任推了一半到自己头上,他还没说能填上空缺就被戴了这样的高帽,牵扯数十万军队的军需与粮饷,关乎国运,怎么能轻易受之!
季鹏贺显然也意识到一时情急说了不妥言论,侧身跪地:“皇上,末将定当率边防军誓死护卫大周疆土!请皇上放心!”
重翼不露声色点头,却是没有让季鹏贺起身:“朕将北境边防交予将军,自是相信将军的忠心与能力!自古战事得胜者,物资齐备发兵有却不尽有,你可懂朕是何意?”
季鹏贺闻言低头:“末将惭愧!”
“懂便好,起来吧。”重翼缓和了神色,望向正端看文书的容澜:“所报数目,可有办法短时凑足?”
容澜拿着文书的手微不可见的发抖,听到重翼问话低着头停顿了许久才抬眼答道:“户部三年内的账簿臣前两日刚刚清查完毕,上至中央、下至地方牵扯官吏甚广,皇上的问题,需要等到这些人赎罪补空的银子到齐,臣才可以回答,大约还需十日。”
容澜说完,不仅丞相徐仲博惊讶,重翼也格外惊讶,容澜清查户部旧账、错账他们只道容澜是想在户部立威,不曾想容澜竟然一目十步,真正所图居然是军饷军备。
皇帝要对北厥开战,此事是机密当中的机密,知之者甚少,容澜提前为开战做着准备,而且想得法子周全稳妥,不伤及百姓利益,更清明朝堂,徐仲博暗自叹息,看来自己真的是老了,做不出此等有魄力的事,纠察改错不是一般人能够胜任的苦差,何况仅用了一月时间。
只是……
这对皇上痴心一片的有为青年还能如此为皇上拼命几时呢?
应战事宜需要诸方详细商议,丞相与大将军一齐离开前往兵部,容澜这户部尚书独自留下说是还有事启奏,张德默默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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