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就都笑起来,“一场四百八,婚庆抽一百八,你拿三百,本来还要交押金签合同,咱就不走那过场了,你跟我们公司签了就不能再去别的婚庆公司,行吗哥们儿?”
有子还想再谈,被程悍使了个眼色,痛快地接了这活儿。
那方司仪还是很照顾他的,一个月接的活儿不算多,但只要是好日子,程悍必定有钱赚。关青跟着跑了两回,权当给婚庆公司免费打杂。
他喜欢看程悍唱歌,程悍一唱歌整个人就特别不一样,认真、正经、爷们儿,但他发现人民群众也都不是瞎子,男的也就算了,往往程悍一上台,下面吃喜酒的小姑娘也就都不吃了,每个都用崇拜向往的目光看他。小姑娘也就算了,还有女人,老女人,他总共就跟了两回,两回都有妇女给他送花跟他握手。
每当这时关青的心就酸酸的,他望着台上的程悍一丝不苟地唱那些烂俗的情歌,什么好姑娘,什么两只蝴蝶,好像本该在战场上杀伐决断的将军,有朝一日突然败北,被生活所迫到妓院卖艺杂耍,将军卖艺卖的认真严肃,可下面的观众却清楚地知道他落魄了,他们的眼中是□□裸的猥亵和yù_wàng,白白玷污了他的浩然正气。
而这种心酸,没多久就被扩大到极致。
程悍被省会的一个酒吧老板娘挖墙脚了,她开出的条件很诱人,吃住和路费全部报销,除了每月小五千的工资还额外有奖金。
他做了小半年的婚礼歌手,每场婚礼标配两位歌手,他跟无数个行业内的有名之仕打过交道,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过人的天赋和能力。
唱唱歌,动动嘴皮子,就能过上比那些每天任劳任怨苦哈哈的打工族更好的日子,何乐不为?
他应邀去了省会,关青也跟着去了,美其名曰在大城市工作更有前途,实际就是去给程悍洗衣做饭。
俩人租了个两室一厅的老房子,一个上白班,一个上夜班,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头一个星期,程悍都定点儿回家,虽然都带着酒味儿,但人还是很清醒的。
但过了那一个星期之后,程悍回家的时间就越来越晚,身上的酒味儿也在不断加重,同样增多的,还有他不时拎回来的高档水果和名牌衣服。
那天他很开心,拿到第一笔工资他全部给了关青,
“给有子汇两千,让他给辛婶儿买点儿东西,就说是我的心意。剩下的你看着办,多了就给我添俩好菜,少了你自己添吧!”
关青捏着那崭新的一沓钞票,见他正对着镜子试一件新衬衫,昨天那件衬衫就穿过一次,就被他扔到了垃圾桶。
程悍穿好衣服,见关青还盯着他看,就问,“合身吗?”
关青点点头,“合身,挺好看的。”他知道自己不该问,可还是忍不住,“你拎回来的这些东西......”
“嗨,”程悍弯腰蹬上皮鞋,“那水果都是酒吧剩的,每天剩了就扔,扔了也可惜,我们就挨个分了拿回家。你吃的时候记得多洗几回,我还怕不干净呢!”
说着走到门口,“我走了,你晚上别等我了,早点儿睡吧。”
关青其实问的不是水果,是那些昂贵的衣服。他知道程悍爱美,上初中那会儿就总偷他爸的皮鞋衣服穿,可他虽然爱美,对自己的东西却很仔细,也从不浪费。
这些衣服,不可能是他自己买的。
关青心里暗暗有了不好的猜测,当天晚上下起了大暴雨,闪电和轰隆隆的雷声一个接一个,他犹豫着要不要去接他,结果刚走到楼道口就看到程悍被人从一辆大奔上扶下来。
关青一眼就认出那是酒吧老板娘华姐,赶忙打着伞迎上去,
“华姐,我扶他上去,麻烦你还特意送他回来。”
华姐保养得当的脸上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他喝多了,你给他冲点蜂蜜喝,不然明天该难受了。”她一边扶着一边还用手抹去了程悍脸上的雨水,“我车放这儿,让他明天上班时给我开回去。”
“不用,您开回去吧,”关青费劲地架着程悍的一条胳膊,“还下着大雨呢,你回去也不方便。再有他还没驾照呢!”
“他还没考驾照啊?”华姐挺惊讶,又摸了摸程悍的脸,像个大姐姐似的满脸疼惜,“没事儿,让他开吧,我看他上回开得挺好,驾照我帮他办,你们快上去吧,一会儿再感冒了。”
关青却不好走,一直等华姐叫的车到了,才踉踉跄跄的扶着程悍往家走。
但程悍太重了,整个人几乎虚脱的挂在他身上,他一手搂着程悍的腰,一手死死拽着他的胳膊,刚走了没两步程悍突然推开他,一个人趔趄地扶着墙,弯下腰开始干呕。
“程悍,”关青没办法,脱掉自己的背心给他擦嘴巴,拍着他的背哄,“再撑一会儿,走两步就到家了,咱回家再吐。”
程悍推开他的手,什么都没吐出来,反倒是扶着楼梯的台阶,一屁股坐了下来。
关青在原地站了会儿,见他无意识地靠在墙上像睡着了,才小心地凑过去,指节在他脸上擦了擦,小声叫他:
“程悍?程悍?醒一醒,回家再睡。”
回答他的是程悍粗重却平缓的呼吸,关青将手放到了他的胸口,感觉到他的心跳强劲而缓慢。
“怎么喝这么多!”他心疼的说,蹲下身把醉成烂泥的程悍背起来,才刚上了一楼,背上的程悍突然拍着他的肩膀开始挣扎着要下来,关青一把他放下来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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