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凤离天突然觉得心中一阵不祥,不待梁相福开口,便沉声问道。
梁相福咬了咬牙,仔细看了看四周,才小声说道,“太子爷,刚才江公公传来消息,说是……说是皇上他……”
他话尚未说完,凤离天猛然站起,狠狠的盯着梁相福。
“父皇怎么了?”
“皇上他……他殡天了……”梁相福低低说道,云彧顿时两眼瞪大,而凤离天一听此言,身子却是微微一晃。
“你……你说什么?”
他死死的盯着梁相福,梁相福却顾不得那许多,声音急切而沉稳,“太子爷,事已至此,还请节哀顺变,只是兹事体大,江公公此刻还不敢声张,一切要等太子爷回宫之后再安排,还请太子爷保重自身,早作打算才是。”
凤离天到底是顶住了噩耗,他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掩饰住眼中的悲色,咬牙说道,“走!”
云彧也顾不得说其他,忙送了凤离天出去,只是回转之后,心中的烦闷越发深重。
天家父子之间的情意,也不过就是这般罢了。
源王为了脱罪,下毒暗害皇上,虽未曾查到实据,但局中之人,谁又不明白个中真相,而就算是凤离天,此刻虽然伤心,脑海中更多的还是大局该如何安排。
云彧叹息了一回,才慢慢的回到自己房间。
却不想远远的就看到牟先生站在自己居住的房舍门口,云彧愣了一回,强自压下心头的不悦,缓步上前。
“先生有事?”
牟先生忙回头,见是云彧,忙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张丝帛,“这时今早刚送到的,在下见事情紧急,忙送来给世子爷过目。”
云彧不耐的接过来,展开一看,顿时只觉头脑中微微有些晕眩。
上面仅有几字,母病重,速归。
“这……”云彧嘴唇蠕动了几下,却半响未曾说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牟先生也是一脸忧色,此刻低低说道,“其实在世子爷刚来东钟不久,王妃就身子不大好了,只是王爷担心,才瞒住不让世子爷知道。”
空气一时无比冷凝。
云彧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看向牟先生,“先生这消息,可确定无误?”
不容他心中不怀疑,一来是从心底并不希望母亲的病,二来这些政客从来腌臜,昨日才提出了要自己偷窃腰牌的要求,今日就说母亲病重,若说是以此来逼迫自己下手,也是极有可能的。
牟先生却神色丝毫未变,“自然无误,其实世子爷身旁的王嬷嬷,也是知情的,世子爷若是疑心,只管一问。”
云彧心中咯噔一声,面上却半点不显,“我自然是要问的,此间事多,先生还是请回吧。”
牟先生深施一礼,转身离去。
一个时辰后,云彧呆呆的坐在书桌前。
原来是真的,母亲的病,竟然已经到了这般严重的地步。
王嬷嬷老泪纵横的模样,在云彧脑中,无比清晰。
“其实王妃身子骨一向不好,在世子爷出发前,就已经有了些征兆,只是担心世子爷,才强自遮掩了,只是后来因为思念世子爷,身子竟每况愈下,前些日子老奴接了消息,说是已经无法下床了……”
老人的哭泣声,声声摧人。
“就算这样,王妃还是挂念着世子爷,为了怕世子爷担心,还常从国内送来东西,只盼着世子爷好……”
“世子爷千万要保重身体,不要让王妃担心,只要您照顾好自己,王妃才会安心啊。”
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母亲的身体,竟然已经……
云彧狠狠咬唇,心头那股原本游移不定的心,却已经慢慢有了偏移。
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想法回去见母亲一面才好,只是,这事情却哪有那么容易……自己来东钟是为了何事,云彧一想起,就觉得一阵灰心。
“世子爷,夜深了,还是早些安歇吧。”墨玉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白日间凤离天突然离开时的神情,却让墨玉看了个一览无遗,就算不明内情,墨玉也直觉事情定然不简单。
“安歇吧。”
虽然躺在榻上定然也是辗转难眠,但不忍让墨玉担心,云彧轻轻点头。
墨玉伺候云彧洗漱完毕,正要上床,外面远远的地方,却突然响起了一叠声的低沉钟声,让人听之心中便是一颤。
“这……这莫非……”
墨玉神情便是一慌。
在这夜深人静之时,那沉重钟声连绵不绝,越发显得不详起来。
凤离天安排好了么?既然公告天下,想来那宫墙之内,应当是一切都妥当了罢。
云彧默默想到,一旁的墨玉却已经禁不住叫了起来,“这……这莫非是这东钟的皇帝……”
“别慌。”云彧沉声说道,“去帮我准备一件素服,我这就要去皇宫。”
虽然自己是端阳人,但既然身在东钟,又拜领了东钟的官职,那么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这皇宫便都是飞去不可的了。
墨玉虽然惊慌,却也还没乱了手脚,忙不迭的取了合适的衣物来,给云彧换上,之后云彧便匆匆往皇城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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