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展炎扬看来,方重旖的动作似乎有些过分了,他凑近辉夜,低声说着什么,可这距离,也太近了吧!
方重旖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
虽然从三个月前侥幸未死之始,这人性格大变,从原来的木讷孤僻变得fēng_liú成性,然而,他难道就没意识到,在他眼前的,并不是未婚女子,她是辉夜,是他展炎扬的妻子!
一股无名火募地从心头钻出来,展炎扬怒气冲冲的走向两人,劈手夺过方重旖手里的球拍:“这一局,我来。”
方重旖笑吟吟的,他要让展炎扬夺不到他的球拍易如反掌,然而,却没有反对,他只是笑着看辉夜。
辉夜并不太通世故,对于展炎扬莫名其妙发少爷脾气,她是没搞明白怎么一回事,更加不作多想,略一皱眉,说:“炎扬,你不是他对手。”
说着,从展炎扬那里又拿回了球拍,交给方重旖。
方重旖还是一脸灿烂的笑,面对展炎扬一脸拉不出的郁闷,笑着拍了拍他肩膀:“好啦好啦,想要和辉夜拍档的话,那就努力去练习吧。这一局我来,我刚刚和辉夜说的是:无关胜负,事涉荣辱。”
展炎扬微微一怔,“无关胜负,事涉荣辱?”不就是打一盘球,至于吗?
他转头望向杨开鼎,后者一脸高深莫测。
不知怎地,他心头忽然一凛,记起了一个月前的绑架案。
这个绑架案,八成是有杨开鼎暗中主使。
方重旖所说“无关胜负,事涉荣辱”,就是为此?
杨开鼎留意到他眼神,微笑着,扬了扬球拍。
展炎扬调整了一下心绪,正想退后,忽然感到情形有异。
球场上,安静下来。不但是球场上,甚至连球场外,幅射到很远很远的地方,都似乎在刹那间安静下来。
辉夜等人都察觉到情形有异,望向来处。
下午两三点的阳光,异常耀眼,但或许是在山中海边的缘故,并不显得过于炎热。
一个中年男子,缓缓朝着球场走来,身上披着一层淡金耀眼的光芒,背光看不清楚面容。
但见他一步步走来,步姿十分奇怪,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玩耍,很多人的步履是轻松的,但他显然毫不轻松。这里多是上位者,因此有些人自然而然走起路来就带着威势,比方杨开鼎就是如此,但他也不是。
一步,一步,很艰难,走在绿苹如茵、美好如毯的草地上,却是步步艰难,好似一步步都走在泥泞中,深陷泥足,拖泥带水,每拔出一步,都好生艰难。
他直直地向着球场走来,目标明确,是对着杨开鼎。
一步,一步,又一步。
走得那样艰难,那样痛苦,可是微微前倾向的身体,却诉说着一种毫不犹豫的坚决,无论是万千险崖、跋山涉水,无论面对多少困难,他都要走到那个目标的面前。
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为着这个男人所带来的奇特感觉。那步姿里所带出来的深沉苦痛,仿佛是无穷无尽的苦痛,都沉浸在那一步步走不完的路当中。
展炎扬望着他,脸色略略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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