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悬镜看了眼自己的佩剑,温和道:“家父在世时也督促我习武强身,几位叔父也指点过一些,算是会吧。”
“算是?”杨牧噌的抽出短剑,“我杨牧说你会,你才是真会。不如…”杨牧滴溜溜转着剑柄,“你我切磋切磋,要你能胜了我,我就去喊栎姐姐出来,怎样?”
关悬镜注视着杨牧出鞘的短剑,“既然是切磋,剑就别出鞘了,我和小侯爷是朋友,和他的人舞刀弄剑怕是不好。”
杨牧眯眼想了想,剑锋入鞘道:“随便了,分出个胜负就好。”
杨牧挥剑摆开阵势,居然有些剑手姿态,一击过去关悬镜侧身挡过,双剑对峙关悬镜虎口一阵发麻,再看杨牧神态轻松,顿时意识到顽劣的小杨牧根本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杨牧执着雕古兽纹路的短剑,关悬镜扫过复杂的古纹,一时也看不出那是什么神兽,不等回过神,杨牧又是一剑刺去,关悬镜敏捷接招,疾步闪躲开来。
关悬镜剑术不差,但不过几招,他就知道自己不是杨牧的对手。
“吵什么呢。”栎容伸着懒腰迈出门槛,“小杨牧你又不老实。”
——“关少卿?”栎容捂住打哈欠的嘴。
“杨牧大早想练练筋骨,我就陪着他reads;。”关悬镜宽厚一笑,“栎姑娘,我正想找你。”
“找我?”栎容明白过来,“你知道我们就要离开,是来和我道别的?走,进屋喝杯茶去。”
“栎姐姐!”杨牧不高兴道,“他要进去,我就自个儿逛集去。他还没打赢我呢…”
栎容恼杨牧没个轻重,“他不进去,我和他出去说。关少卿咱们走。”
“栎姐姐,栎姐姐…”杨牧见栎容和关悬镜走远,急的要跳脚,“我说笑呢…”杨牧只希望,薛灿回来要是知道栎容跟姓关的走了,可别撕了自己这张贱嘴才好。
长街茶室里,关悬镜要了些精巧的茶点,一样样摆在栎容眼前,见寻常茶点都能做成各色模样,栎容好奇的拿起几个,翻转着看个不停。
“紫金府巨富之家,薛家的东西,是不是比鹰都的还要精细可口。”关悬镜给栎容斟上热茶。
栎容不动声色放下,自若道:“那是当然,只不过我粗惯了,很多精致东西也受用不起,大口吃肉才最痛快。你带我喝茶吃点心,看来不只是告别,怎么?”
关悬镜凝望着栎容清丽的脸,她的眸子剔透干净,说话做事都爽利直白,她是赶尸人栎老三的女儿…赶尸秘术真的存在世上?栎容又知不知道其中的秘术玄机…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关悬镜也不绕弯子,“赶尸秘术,你爹教过你么?”
栎容摇头,“爹说从湘南回来就教我…秘术单传,他没回来,秘术就绝了迹。你应该知道,这七年来,没人再做赶尸的买卖。我家庄子也就靠操持白事为生。”
“真有赶尸秘术?”关悬镜追问,“你这么多年,还有你家婆子,就没人怀疑过什么?”
栎容杏眼一睁,“我又不瞎。旁人也不傻呐,我爹做这行近二十年,每年活计多的接不完,要是骗子,客人还不掀了我家庄子?关悬镜你问些有的没有做什么?”
“我再问你…”关悬镜又道,“找你爹赶尸的客人,是不是出手都极其阔绰,只要你爹答应,多少钱银都不在话下?”
“是。”栎容点头,“爹做事也不避着我,那些人大多不会亲自露面,都是中间人从中牵线,赶尸和白事一样,收钱不多问,这是规矩。出手确实大方,我爹一年只做一两次,收成能供我们几个吃喝整年…关悬镜,你是查出了什么?”
关悬镜指肚蘸茶,在桌面上写了个“杀”字。栎容看了眼,疑惑的摇着头。关悬镜抹去字迹,低声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爹赶的尸首,都是犯下大罪被判死刑的朝廷重犯。能熬过秋后问斩,想尽办法得大理寺复审的,非富即贵。也只有这些人才出得起赶尸的价钱。栎姑娘,你爹做的不止是白事…还是刀尖上的买卖。”
——“朝廷重犯…”栎容喃喃自语。
“阳城连接南北,这些人里,有周人,有姜人,四面八方的都有。你家庄子地势太好,去哪里都不难…你爹把栎氏义庄开在阳城外,其用意也是如此。”
栎容不解道:“都是死了的人,犯人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我爹收人钱财,把他们尸骨带回老家落叶归根,这是好事。”
“有财有势的必然水深。其中深浅…也许不是一个栎氏义庄可以探寻的。”关悬镜低声自语,俊逸的眼中满是心事,“栎姑娘,你还记不记得,你爹最后一桩买卖,来你家庄子的是什么人?”
“爹不是什么人都做的。”栎容回忆着道,“赶尸凶险,爹只做熟人从中牵线的买卖。惯常来的中间人我和芳婆也面熟,但那晚来的黑衣人…我没见过,他是第一次来我家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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