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也有人送木雕,可至少是小叶紫檀的料。
黄杨木木雕就显得太廉价。
大少沈玉琼也失了拆开来看的兴致,但这时严薇安却走了过来。
拆开几层厚厚的薄纸,木雕上还盖着一层干净柔软的红棉布,微微散发清淡怡人的木香气,不得不说包装得还算很用心。
严薇安缓缓地将红布撩起来。
清幽眼波随之曳起涟漪,面颊浮显出惊讶颜色,到最后惊“啊”一声失神叫出来。
雕刻的是竟是她!
形象是她当时曾在思索《呕血谱》,捏着棋子沉思的情形,但这尊雕塑……
佳人独坐,拈子沉思。
每一处细节转折都细腻流畅。
很好的将那个情形重现出来,甚至连发丝都似当时般被微风轻荡起来,那种举棋不定的沉思也被表现的极其惟妙惟肖。
但却又有全新的塑造,不止于一情一景。
视线沿着雕塑的线条移动过去,回看整体形象,仿佛当时就坐在旁边。
古雅,娴静。
依稀像是看到幽兰郁竹的深深庭院。
素月初上,一缕凄美月光,蒙着浅浅夜气流淌下来,勾勒出如梦如幻的意境。倾城颜色的白色女子,独坐在古藤小桌前,就着月光,轻轻把棋子按在石坪上。
恍然犹如前生。
严薇安知道自己很美,但这一刻却从雕塑里重新认识了这种美。
不仅是那种镜花水月的倒影,而是把容貌与内涵气质完美的呈现出来,画面以外,更多的是娴静古雅的气质。她甚至惊讶于自己能这么美。
秋水为气月为神!
这种塑像就仿佛是被赋予了生命。
“他竟然……”严薇安面色微白。
一个星期多前的形象,竟被这么完美的表现出来,陆京到底废了多少心神可想而知。她不敢相信这是陆京雕刻出来的,可当时只有他们两人在场,别人就算跟严薇安熟悉,也无法捕捉到当时的各种细节。
如触电般的感觉从严薇安心里流过,让她忽觉悸动。
甚至身体都微微摇晃起来。
那家伙竟用心良苦,可他又为什么会爽快的答应退婚?
父亲严牧城那么对他,自己却一句话没说,他一定很失望吧?
严薇安的心渐渐乱了。
而这种周围所有人都已经围了过来,屏气凝神地看着这尊黄杨木雕塑,很安静,好像被雕塑蕴涵的意境所感染,心灵正在蒙受一场洗礼。
沈玉楼送的南宋名琴“玉壶冰”也黯然失色。
琴是死的,没人弹奏只是摆设。
可雕塑是一种艺术,形神兼备,能给人带来强烈的冲击。
所以陆京人走了,但还是赢了他,至少在严薇安的心里是赢了他。
大少沈玉琼笑吟吟地拍着沈玉楼肩膀,说道:“老二,这尊塑像传神呐!虽然木料普通,但雕工跟意境都是上乘之作,陆先生已经把心用到极致。哈哈哈……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啊,陆先生一片痴情感人肺腑。”
沈玉楼是视线也落在雕塑上,眼眸涨得通红。
他瞧出来严薇安似隐隐被打动。
自己这个天子骄子完全被晾在一边,不论古武跟感情都没挣回面子,目光突然一冷,“啪”的一下把南宋名琴“玉壶冰”摔碎到了地上。
“薇安,既然这把琴你不收,它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严薇安侧目:“你这么又何必……”
“我先走了!”
“老二这又何必,这把琴哥真是眼馋的很。”大少沈玉琼故作怜惜地蹲在地上,摩挲着摔成碎片的琴面,可等沈玉楼走后,眼中立即涌起风雷之色,“原来你也是个不成气候的东西,被女人冷落就方寸大乱,很好!”
……
回到出租房。
陆京被卓玉和宁小萱扶到床上,半死不活的躺着。
“我这样子很衰?”他的话音没有丝毫中气,轻飘飘的,“你们别这么沉痛地……看着我,我还死不了,不用跟开追悼会似得。”
两位姑娘打了盆水,扶陆京起来脱掉染慢血的外衣,帮他擦拭着身上血迹。
一盆水很快变成血红色。
“你们脱衣服的手法蛮专业。”
卓玉咬了下嘴唇道:“你别再开玩笑了!陆京!我求你别再开玩笑……”
“好!不开玩笑。”
陆京也知道两位姑娘都在替他担心,“这回多谢哥们儿救命。”
“小陆京,你要是心里难受的话,就跟我们说。”宁小萱道。
“难受什么?”
“当众被严家退婚……”
陆京勉强笑了笑道:“那是严家的损失,我有什么可难受的?之前我给严薇安做雕塑的时候,你们就劝我说别太用心,但我说你们不懂,想听听我的理由么?”
两位姑娘其实也觉得很纳闷。
陆京做雕塑时候的认真,她们体会的最深。
不明白为何陆京既然是严薇安那么上心,可在生日宴会上却很爽快的答应退婚的事,没做任何的争辩,回来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承诺!”
陆京重重的吐着这两个字,然后把目光转移到师傅英站飞的灵牌上,“婚约也是一种需要信守的承诺。”
宁小萱道:“只是这样?你对严薇安不动心?”
“动不动心是另外一说!六年前契定婚约的时,严薇安只是短发的假小子,很粗野,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退婚。这是我师傅给我定的婚约,不管严薇安是女神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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