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沈存之似是放弃挣扎了一般,缓缓吐出两个字。
“欢颜”
那个人这才哈哈大笑了来,拉着沈存之走了。
九月看着他们两的背影,替沈存之暗暗担心,现在那个人对沈存之感兴趣,不会怎么伤害他,要是以后觉得无趣了,沈存之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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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启程的时候,可惜,九月终究是没有等到连城邪……
翌日,大家走得时候,没了沈存之,但是大家却心知肚明,彼此心照不宣,对于沈存之的一步登天,羡慕者有之,鄙夷着有之。
初齐康对于沈存之的离去也没有说什么,他能说什么呢,其实戏子能攀上一颗有枝有叶的树也是好的,毕竟对于普通人来说,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只可叹沈存之是个男人,虽然没有父母,无须赡养,无须传宗接代,只是最终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做了别人的侍妾,终究落了下乘……
大家走着走着,突然戏班子里一个唱花旦的姑娘陈翠秀嘤嘤的哭了起来,陈翠屏走了过去拍拍她的肩膀。
陈翠秀抱住陈翠屏大声哭了起来,大家停了下来,都面面相觑的看着大哭的陈翠秀。
“存之哥……存之哥……”
沈存之模样清秀,唱腔也轻锐,在戏班子中受很多女子的喜欢,陈翠秀就是一个,现在沈存之落了那么个下场,她哭一哭也是应当的。
九月看着失声痛哭的陈翠秀,转过头继续走,哭什么?哭了沈存之就回来了?哭了沈存之就能好过?女人就是眼泪多。
渐渐的,陈翠秀止住了哭声,大家扶起了她,也就继续走了,少了谁,谁都得活下去不是,更何况一个沈存之。
快要到冬至的时候,初家班到了偃州府青城郡,过了青城郡就直接到了抚州,初齐康打算在青城郡待几日,然后直接回抚州。
他们又找了一处戏院,西湖戏园,因为当年知名的花旦梅雪的一曲《西湖山水》而得名。初家班与西湖戏园的的主人谈妥价钱之后住了进去,现在初家班招牌响了,那些戏院一听是初家班都欢喜的接纳了,初家班在这里唱戏,他们收银子,又招来了客人,何乐而不为。
他们待了不过两日戏园的主人就送来了青城郡郡守的请柬,初齐康自然是接了。当日他们就去了青城郡郡守李世坤的家里,架好了锣鼓,摆好了丝竹管弦,就唱了开来,这位大人喜欢听《三堂会审》,九月就做了一回玉堂春。
玉堂春跪在督察院,一字一句如杜鹃啼血,诉说着自己的深情与冤枉,“那一日梳妆来照镜,从外面来了沈彦林,夸他的豪富无人比,他比那王三公子强十分,奴手扶栏杆将他骂,他面带含羞就出了院门……”
“停!停!停!”
九月听到有人叫停,停了下来,乐声也停了下来。
“老爷叫你下去敬酒呢”
九月蹙蹙眉,敬酒?
他下了台,跟着那名小厮走,不一会就走到了戏台下的桌子面前。
小厮冲九月说“这位是李大人,还不快行礼!”
“李大人”九月对着李世坤行礼。
他旁边的一个笑了起来“这位就是九月,扮相好,唱腔好,身段也好。”
李世坤笑笑不语。
那旁边的人又开口了:“九月,还不快给大人敬酒”
九月知道自己现在只能继续演戏,他走上前拿起酒壶,倒进李世坤的杯子里,又拿起杯子递给李世坤。
“扮相是不错,不知道卸了妆怎么样?”
李世坤旁边的那个人又开口了:“卸了妆,小人没有见过,今晚送去让大人见见”
李世坤看着旁边那个人心照不宣的笑笑,只是抬抬手,“继续唱吧”
九月又往回走,他慢慢回过头看了李世坤一眼,这人不过一个七品官,如此官职,如此官品,哼,简直是撞上他九月的刀口了。
等一曲戏毕,九月走到后台,初齐康就迎了上来。
“袂儿,那李大人他……”
“师傅,你们一出李府,你们立马离开青城郡,一路不要停,直接出偃州。”
“你怎么办?”
“师傅,你给我留一套男装,一些银两就行了。此处不宜多说,但是师傅你尽管放心,我不会有事。等我安全了,我直接就去惠州,自此以后九月就要消失了,师傅你就当九月死了!”
“袂儿……”
“师傅放心,死的是九月,绝不是千袂”
九月跪了下来,对着初齐康叩了三叩,“这三年,师傅的教养之恩,我千袂此生不忘,等我千袂出人头地之日,我必报师傅之恩。”
初齐康扶起九月,微微叹了一口气。
九月远远看到李家的小厮走了过来,顺着初齐康的力道站了起来。
“九月姑娘,我们家老爷有请。”
九月看了那位小厮一眼“老爷相请,九月不会不赏光,只是小哥容我换了这身行头。”
“九月姑娘,你请便,我在外头候着。”
九月走进戏班子换衣化妆的地方,大家已经卸好了妆,就只等又被人缠上的九月了。
九月洗了脸换好了衣服,走了出去。
九月看见初云姬红红的眼角,有些心疼她,摸摸她的头发“姬儿”
初云姬在戏班子里长大,也明白了一些事,她叫了一声‘师姐’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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