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宇胳膊上做了手术,麻药还没醒。
罗战就只有机会远远地望一眼躺在床上的程宇,白色被单覆盖着赤裸的身体,睫毛乌黑卷曲,下巴、喉结和锁骨勾勒出侧面的曲线,像雕塑一样静谧动人。
在那一天之前,罗战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如此钟情迷恋一个人,不知道原来对一个人动了真心,会是这样一种甜到骨髓又痛在指尖的折磨与思念!
那天是罗战入狱前见程宇的最后一面儿。
他随即就被送进了监狱。
那天也是他跟他爸爸的最后一面儿。
半年之后,罗家老爷子在病榻上咽了气儿,没能等到他最挂念的老儿子刑满出狱。
在这之前,罗战最尊敬最在乎的人是他亲爸爸。现在爸爸没了,心灵中留下一段无法弥补的失落和遗憾,他如今心里头最尊敬、最在乎、最喜欢、最渴望的人,就只有程宇!
13、老白干儿
罗战自从瞄准了什刹海派出所管片儿的地盘,就开始三天两头琢磨,如何不断地,一步一步更加深入地,接近和骚扰程警官。
即便以前跟程宇的机缘再深,毕竟是四年前的事儿了,这么久都没见过面儿,记忆里的血色山光早就化作一团暗青色的影子,在心底的小角落里徜徉不灭。
电话里,罗战跟程宇臭贫。
罗战笑呵呵得:“程警官,今儿忙么?吃了么?没吃呢我给你送午饭过去?”
程宇还是那种不冷不热的声音:“不用了,甭麻烦。”
罗战:“程警官,接警啊?远么?远的话我开车送你啊!”
程宇:“就隔两条胡同,开什么车啊!”
“哦,不远啊……那有同事跟你一路么?没有的话我可以陪你接警啊!”
“阳子跟我去。”
罗战搓牙:“潘警官陪着你呐?潘警官其实也挺忙的吧,他忙就让他忙他自个儿那摊子事儿去呗,我闲着呢!我不忙啊!”
程宇在电话里喷他:“你算干嘛的啊?”
罗战咂嘴:“我助警为乐,我好市民成不成啊?”
程宇心里说,你这人有病吧……
罗战厚着脸皮哼哼:“嗳我说程宇,程、警、官,您啥时候扫街叫上我!”
“叫你干嘛?”
“我帮你啊,你一个人就两只手你抓坏人都抓不过来!你在前边抓人,我在后边拿根绳儿帮你捆人,咱俩配合啊!”
程宇不屑:“我用得着你帮我么?我扫街带你这么一个大尾巴干嘛?甭给我添乱啊!”
罗战锲而不舍地进行自我推销:“程警官您还甭看不起我!咱这大尾巴能跑,能打,能开车,能给您当保镖,往街上一站,能威风凛凛地震慑不法分子!咱是警民两用,黑白通吃,贴心舒适服务!”
程宇被这人骚扰得快受不了了,肉麻得浑身浮出一层小米粒儿。
罗战这边儿又开始琢磨新的计划和步骤,每天这么电话叨扰,半开玩笑似的不断试探对方可容忍的底线,程宇早晚嫌他烦,而且也缺乏实质性进展,他需要想方设法彻底打入警方内部。
这天晌晚,罗战估摸着程宇快下班儿了,于是开着车又往后海这边儿来了,寻找机会。
车座的公文包里搁着他的刑满释放人员个人文件档案。
他在街边儿停了车,拿了包,正要钻小胡同,身后一阵风刮过,一辆摩托从肩膀后边撞过来,车上的人伸手夺包!
公文包的带子套在罗战手腕上,被用力地一挣,差点儿挣脱。
罗战反应很快,立马意识到碰上个抢劫的!
坐在摩托后座上的抢匪第一下儿没得手,摩托减缓了速度,那家伙一手扑上来薅罗战的衣领,另一手准备抢第二下儿。
罗战眼明手快,手指捏住对方的腕子,一把拽过来就上了膝盖,飞膝狠狠地一撞!
这一撞直撞对方的软肋,那家伙哪里禁得住这身手,疼得嗷嗷的,一头栽下车满地打滚儿。开车的那人一看同伴被打了,手忙脚乱,这时候还想掉头开车撞罗战,捞同伙。
罗战是什么人啊?八大胡同出身的一个大混子!以前从来都是他去抢别人,出手揍别人,今天碰上这么俩不开眼的家伙,竟然敢动手抢他的包!
太岁头上动土,关公面前耍刀啊喂!
摩托车冲着罗战突突地开过来,罗战也不躲,迎面飞身而上,腾空而走,一脚踩上车头,凌空狠狠一脚兜头飞踹!
摩托车嘶叫着斜冲上便道,开车的倒霉蛋从车座上飞了出去,用很惨烈的方式与路边一棵大树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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