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弄?”
“让他俩入股。”杜子聿笑道。
“变相众筹啊!好主意!”李戊抚掌大笑:“要我说,咱还能耍个心眼儿,各个儿击破,不让他们知道彼此有股份,一来让他们互相监督,二来也防着点他们俩串通了坑咱们!”
杜子聿却摇了摇头:“做生意,还是简单粗暴的好,大家把话摊开来说,免得日后掰扯不清,我嫌麻烦!”他说着,对着李戊笑笑:“防君子不防小人,这两个人要真是存心使坏,防不胜防。但既然我们看中了人家,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要防,就定规矩去约束,搞心理战术,一个小加工厂,不至于的。”
李戊听乐了,虽然不尽赞同杜子聿这种处理方法,却又有些欣赏这小子的坦率,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拍拍杜子聿的肩,点点头:“也对,那就交给你办了,我相信你的眼光。”
说着,最后一道菜也上来了。所谓白玉翡翠,就是一道鸡丝豆芽炒菜心,李戊顺手就给沈石夹了一筷子,后者皱着眉,一脸上了贼船的纠结表情。
*
这之后,杜子聿约周大海和老李一起吃了顿饭,便把入股的想法跟他们摊了牌,周大海早有扩大作坊的打算,杜子聿这样提议,他响应得最积极,一口答应下来,吃完这顿饭没几天,就开始张罗着把作坊变卖了,跟杜子聿入股。
倒是老李一直说考虑,却迟迟没动静,后来听周大海说了才明白,是这个老李头儿逍遥惯了爱花钱,手里八成没什么存款。
却没想到,杜子聿提出入股后第三天,老李头儿就来厂房找他,怀里包着个红布包的大包袱,神神秘秘地把杜子聿叫到一边:“小杜老板,你看看这个……”他说着,掀开红布一个角,里头竟是一块黑皮子的赌石。
“这块料,还是这厂子原先的大老板留下来抵债的,说是三百万,从腾冲搞来的老坑料。”老李边说边把红布剥下来,黑皮子上有个巴掌大的窗,窗里的玉肉水绿色,嫩滑细润,老李拿手电照给他看,光吃进去,里面晶体翠绿,水头相当足:“这窗开完,我找人看过,起码值五百万,小老板,你看看,我拿这个入股成不成?”
杜子聿接过手电细细察看,这片窗口的肉绿里发蓝,强光下呈现出一种鳞片质地,好似深海之中一层层波澜铺陈开来,的确美不胜收。
“这块料,能不能留下让我看两天?”杜子聿问道。
“不急不急,小老板你慢慢看,看好了咱再谈价钱。”老李头笑起来,黝黑的脸上一层一层的褶皱:“这好货啊,不怕看!”
这块赌料起码有十公斤,看窗口的成色,里面很可能是蓝水翡翠,那真就值了大价钱,杜子聿当晚便把赌石带回酒店,老阿吴那本笔记他一直随身带着,对照着笔记,他仔仔细细地把赌料看了一遍又一遍。
“依你看这块料好不好?”杜子聿攥着毛巾,一滴一滴往石面滴水,估计着吸水时间,顺便问起沈石的意见。
“说不上好,”沈石摇摇头:“但也不是不好,很一般。”
“那就是里面变种了?”杜子聿皱皱眉,苦于眼睛无法透视,他看着沈石,忽然开口:“我的眼睛跟寻常人不同,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
沈石嗯声,沉沉望着杜子聿的眼睛,目光有些柔软。“很美。”他低语着,蠢蠢欲动地想去摸,却忍着没动。
杜子聿忽略掉对面这个人的痴汉,专心处理自己的问题:“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也知道吗?”这样问着,指了指眼睛:“是因为你么?”
沈石摇了摇头:“我说不清,可能是我,也可能是那个扳指,总之你身上一直有灵性,让我想亲近……有的人类和‘我们’是有缘分的,用你们的话说就是‘运势旺’‘命硬’‘知天命’甚至‘阴阳眼’……”沈石说得很慢,一边说还在一边斟酌杜子聿能听懂的表达方式,他指了指杜子聿的眼睛:“其实你也是‘阴阳眼’的一种,只不过看到的东西不同。”
“那我的阴眼该怎么开呢?”杜子聿问到点子上,自己也推测琢磨,一般说的“阴阳眼”都是体质孱弱的人容易有,因为这种人阳气不足,阴气重,那他呢?是不是要其他运势弱些,财运强才行?
杜子聿回想着前几次开“阴眼”的经历,第一次在瑞丽,是遇见沈石后的第二天,第二次在香港,是被沈石酒后“轻薄”的一个星期内,第三次是发生在威尼斯自己和沈石“寻欢”未遂的两天后,第四次则是在缅甸,自己发着烧被那小子强吻了之后……
视线最终落在沈石脸上,他心情颇为复杂。
如果和沈石的亲昵真的能影响眼睛的灵性,那么要亲昵到哪一步,才能打开“阴眼”的开关?他最不想发展成的局面是,眼睛的开关没打开,这小子某些奇怪的开关反而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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