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训练、休息,邵君衍在帕里奇时的大部分时间皆是如此。他最后一次见到温崎是在十数天以前的毕业典礼,那个身为五年级首席的青年平和地讲完自己的话,紧接着就离开帕里奇正式前往军部任职,而这也正昭示保守派和激进派的斗争形势悄然改变。
陆远飞上任后的处境并不如温崎原先所想那般乐观。
也许是早对温崎指定这么个小子成为新的领袖已经不满许久,也也许是觉得陆远飞在夺旗赛的决定上太过草率,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邵君衍曾注意到过陆远飞通讯器上那一排未点开的信息,甚至他还曾听到过“与其这样,不如让邵君衍来当这个领袖呢”这种话——这里面一定有尤利塞斯的人动了手脚,尽管明确此事,但真要追究起来却十分困难。才不到两个月,保守派里就渐渐响起了不同的声音,人心散漫,就连向来有些大咧咧的许恺乐也察觉到了不妙。
尽管如此,他和陆远飞却都默契地不提此事,那个开朗的青年依旧笑眯眯着,借此隐藏起眼中的暗涌。
表面上的平静还在维持着。
套上靴子,邵君衍在最后一次确认该带的东西都没落下后,就拿上桌子上的长刀向外走去。这长刀不是礼服的佩刀,却与佩刀造型相似,并且只要一折叠就可以变成短刃。近战兵器课程从二年级开始正式开课,虽然除了少数特殊情况,这些兵器在这个时代爆发的冲突中都排不上用场,但这一课程却也也能很好磨炼士兵体质,因此常年都被设为帕里奇必修课程。
黑发的青年一把拉开房门,他抬起眸向前看去,却在下一刻顿住了步伐。对面的房门此时恰好也大开着,站在那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邵君衍一年也见不到几面的室友伊格纳茨。
伊格纳茨显然也没想到会和邵君衍碰面,他显而易见地挑了挑眉,在肆无忌惮地打量了对面的人片刻之后,伊格纳茨以一种奇怪的口吻问道:“邵君衍学弟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没有回答他的话,邵君衍只和伊格纳茨对视片刻,就平静地移开了视线。转身合拢了大门,完全忽视了伊格纳茨,邵君衍面无表情地离开了校舍,徒留伊格纳茨一个人站在原地。
直到邵君衍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前,伊格纳茨都在盯着他手中握着的刀。他像是并不着急离开,只一个人站在原地许久,片刻之后才于胸前环抱起双手。他的唇边勾起奇怪的笑,扭曲的兴奋含杂其中,令人无端感到不寒而栗。
“邵君衍……”用大拇指抹过下唇,伊格纳茨自言自语道:“尤利塞斯他们对你真是看重得很,那么就让我来看看吧……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
遇见伊格纳茨的事并没有被邵君衍放在心上,他花了十分钟小跑到不远处的训练场,在人还没全部到齐之时就开始做热身活动起来。这训练场算是帕里奇中比较大的训练场之一,平时多是用作课程训练用,所以来往的人也多。到了二年级,课程就大部分根据行政班进行安排,邵君衍和陆远飞重合的课程也少了许多,倒是和哈维家的爱德华成天低头不见抬头见,那个小少爷已经差不多得知了假期时邵君衍和自家姐姐间发生了什么事,因此见到邵君衍时他脸色猛地一黑,直到想起艾米丽的劝阻,他才强忍着压下心中的火气。
于是这股怒火就发泄在了训练中,但他下手的力度又岂是对面那个瘦弱的青年所能承受的?因此那人摇晃了几下,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咧嘴着拍着自己屁股一瘸一拐地站起身,格林顿抬头看向对面的爱德华,不由得在心里哀叹了一声。他和爱德华也是孽缘,明明在一开始撞见他和邵君衍对峙时就下定决心要躲着这人走,没想到从一年级到二年级,他在课程训练中的大部分搭档都是这个高傲的小少爷。他到现在都搞不懂这哈维家的少爷为什么就偏偏逮着他不放,为了训练成绩?可是爱德华只要不是找上邵君衍,其余时候都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为了欺负他好玩?这人看起来又不像这么恶趣味的样子。
虽然在过去一学年中也没变得多强壮,但是和爱德华相处这么久,还是给格林顿带来了一个好处——他渐渐不再畏惧这个哈维家的少爷了。
就像在这种对方明明生气的情况下,他还是能摆出了个架子,在要继续训练时轻声开口道:“爱德华,你怎么又生气了?”
爱德华原本正生着闷气,听见这话猛地抬头看向对面的瘦弱青年,然后冷哼了一声:“谁说我生气了?”
“难道又是因为邵同学?”
“你这个又字是什么意思?”就算是愤怒到了极点,爱德华好歹还记得现在还是在上课,因此他只是咬牙切齿地如此开口,格林顿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却是又确定了几分。狼狈地躲过对面划来的刀刃,格林顿一边庆幸着,一边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
“其实……我是说,爱德华不用这么生气吧?”
“竹竿子,你想说什么?”竹竿子是爱德华给格林顿起的外号,用来嘲笑对方的弱不禁风,事实上他为格林顿居然没在第一学年就被退学感到不可思议——当然,在这么想着时,他拒绝回想起自己得知对方后勤补给课程时的心情。
“邵同学很优秀啊。”没去在意对方对自己的称呼,格林顿只是认真地如此回答道:“学习成绩出色,对人也很好,虽然看起来冷冷淡淡的,但是如果是有什么问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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