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泽凯:“……”
宰相府泰阳院
付东楼来的时候泰阳院里不仅有曲氏,还有曲氏的两个女儿付三小姐和付五小姐,两人来给曲氏请安之后就跟着曲氏学插花。付东楼带了翟夕和风泱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把两位小姐吓了一跳,虽说大楚风气开放对女儿家管束没那么严苛,可付三和付五仍是赶紧垂首正坐,拘谨得鹌鹑似的。
自打付东楼进府,曲氏就没有一天过得舒心,一想到大儿子的院子被一个野种占了就堵心。也就是因为平时付东楼不来请安眼不见心不烦,加之他已经是瑞王卿了,就没再去找付东楼麻烦。如今见这小子杀气腾腾找上门来,当下脸色一沉道:“你还懂不懂点规矩,平日里不见你晨昏定省,今日竟是带着外男闯了进来,你眼里可还有我!”
“母亲快坐下,气大伤身,楼哥哥自小养在外面,不懂这些情有可原。说起来楼哥哥的样貌定是随了姨娘,真是与众不同,女儿从未见过这般样貌的哥哥呢。”付三小姐扶着曲氏坐了,又捧过茶杯给曲氏,“楼哥哥你还不快给母亲认个错。”
付二在付东楼手里吃了亏,相府上下无人不知。付三是付二的亲妹妹,焉有不替哥哥出头的道理,拣着机会就给付东楼小鞋穿,看向付东楼的时候眼睛里还带着几分挑衅的味道。
付东楼来得匆忙,把见到曲氏该请安行礼这码事给忘了,看见人才想起来,正犹豫要不要作个揖呢就听曲氏先编排他的不是,更有个小丫头片子酸溜溜地损他,当即端上了瑞王卿的架子:“这些日子没来给母亲请安并非我不懂规矩,实在是不愿母亲为难。若是我来,给您磕头是我应该的,可还要连累得大家对我大礼参拜我便于心不忍了。说起来国礼大于家礼,倒是母亲应该先给我下跪呢,也不知道母亲和两位娇弱的妹妹行这两拜六叩的大礼累不累得慌。”
付东楼说着目光落在付三小姐身上,冷冰冰的,看得那丫头身子一僵。
曲氏气得脸色铁青,心道自己不找这小畜生麻烦他倒找上门来了,还没正式册封呢,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接过茶杯来呷了一口压压火气,曲氏转而对翟夕道:“妾身教子无方叫翟大人见笑了,这是妾身的家事,烦请翟大人回避。来人,请翟大人客厅奉茶。”
虽然自家老爷除了中书令这一正三品俗称宰相的官衔,更有定国公的爵位,可曲氏依旧不敢得罪翟夕。全大楚大大小小的官员数以万计,能当到正三品的不过十几个人,除了翟夕一人不到而立,其他的皆是半百上下的年纪,翟夕的能耐背景圣眷,不言而喻。
与其说那日付二是吃了付东楼的亏,不如说是吃了翟夕的亏,曲氏怎能留着翟夕在此给付东楼撑腰。
“夫人确实不会教孩子,我还没见过敢当着外人的面编排兄长的妹妹。”翟夕不仅没走反而还自己找坐榻坐下了,“我记得几日前宰相大人就把王卿殿下的名字写到家谱上了,还是记在夫人名下呢。既然是嫡出,如何能与姨娘相比?王卿殿下虽然还未与瑞王大婚,可圣旨已经下了,付姑娘可知侮辱皇族是什么罪名?即便王卿殿下是你哥哥,你如此对殿下的相貌评头论足,也太过轻佻了吧!”
“我没有……”付三被翟夕说得吧嗒吧嗒掉眼泪。自从付东楼进府,母亲没少被父亲训斥,连大哥哥的院子都被他占了,自己不过是趁着母亲要发作他敲敲边鼓,怎么就是侮辱皇族,还落了个轻佻的名声。
“翟大人,小三还是个孩子,您别拿这么大罪名唬他。看您的意思,是打定主意要插手我付家的家事了?”曲氏没功夫安抚女儿,只叫人把哭红了眼的付三和吓呆了的付五带到后堂去。
“王卿殿下受了委屈,一心奔着夫人来想让夫人给出口气,夫人不问青红皂白先训斥殿下,传出去就不怕旁人说夫人为母不慈?”翟夕摇摇头,“到底是隔了一层肚皮不是亲生的,这心也太偏了。”
翟夕唱白脸付东楼自然就□□脸,假意劝翟夕道:“是我来得急惊到母亲了,要不母亲也不会失态至此。妇道人家胆小是正常的,老师切莫见怪。”
付东楼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让曲氏恶心得不行,一通明劝暗损的话更让曲氏窝火。可翟夕付东楼俩人一唱一和说得热闹,曲氏插话的余地都没有,只得紧紧抿着嘴阴狠地瞟着付东楼。
“由此足见王卿殿下心性纯孝。王太卿殿下正是知道这一点,生怕王卿殿下吃了亏,才特意叫我来看护教导。今天我要是走了,王卿殿下受了委屈,我如何与王太卿殿下交代?”翟夕憨厚一笑,冲着曲氏拱手像是讨饶道,“夫人不要为难我。”
左一个“殿下”右一个“王太卿”还指着鼻子骂宰相府要对付东楼不利,曲氏肝火上涌,奈何翟夕是个外人处置不了,索性不理翟夕转而对付东楼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非要劳烦翟大人与你同来,有什么事不能自己家里人好好说?”
“我也不想这样,可我要是再不来,只怕饿死在家里也没人知道。我素来胆小,叫上翟大人也不过是给自己壮壮胆而已。”朱唇抿成一线,美目微红,孤傲的身影中带着一丝脆弱,付东楼紧攥着手略略偏过头,像是不想让曲氏见到自己失态。
翟夕见状忙端了茶杯掩饰,死命忍着才没笑出来,肠子都打结了——这小子真会演啊,刚才还威风凛凛的,这么一会就变委屈小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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