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安抚似的拍了拍张庶的肩膀解释道。
“阴胎有了自我意识之后,没事儿就会出来遛遛弯儿,跟你交流一下感情,你只要跟它互动一下就好,不然它会觉得很寂寞的。”
“……”
张庶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刚刚那只团子就是他的子嗣吗?冰凉的触感,却不会让人觉得讨厌,他甚至有点儿沮丧的感觉,刚才自己的表现是不是有些惊慌失措,会让它对自己产生冷漠的印象吗?
陆寒看着沉默的张庶,猜不出他是在想什么,愣了一下,忽然又涨红了脸。
“啊……我,我之前也不懂的,不过我有个基友也是和阳间的人结了婚生了娃,他家里那只就是这样子。”
陆寒使劲儿地摆动着双手,手忙脚乱地解释起来,脸很红,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说清楚。
张庶眯起了丹凤眼看着这个笨拙的男人,他很想问一问,他是在对谁证明自己的贞操。
“它……”
话到唇边又改了口,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
“会不会不喜欢我?”
“不会啊。”
陆寒很老实的答道。
“它好像很喜欢你,唉,就是跟我一点儿也不亲。”
他傻笑着说道,好像完全不会失落的样子。
“……”
“张总,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和你说了,咱们那个合同,签不签都是一回事。”
陆寒扶着张庶坐下,给他倒了杯温水。
“阴胎认阳主,如果双亲分属于阴阳两界的话,它一般都会和阳间的那一方父母比较亲近的。”
“那……你心里不会觉得不舒服?”
“我?”
陆寒傻乎乎地抬头看着他,好像是在很努力地理解着他的意思。
“哦,你是说孩子啊……”陆寒松了一口气。
“其实我只要尽到抚养它的本份就行啦,儿孙自有儿孙福嘛。我们那个时候世道乱得很,打仗打得厉害,男人十四岁就算成丁了,要上战场……”
反正张庶也差不多知道了他的来头,陆寒心里合计着,没必要瞒着他。
“那时候兵荒马乱的,我家里人勉勉强强把我拉扯到十一二岁,就实在养不活了,虚报了年纪送我去投军,其实对父母也没什么印象。”
“你……不想他们,不恨他们吗?”
陆寒皱着眉头,很努力地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那年月,哪儿有那个闲心啊,只要能吃饱饭、不被打死,就算是运气好了,不过我自己合计着,其实父母儿女的事情,都是个缘份,也不过就只能跟自己生活十几年嘛,夫妻才是人伦之首呢……”
陆寒不知不觉就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直到说到了“夫妻”两个字的时候,才忽然觉得这个话题对于他这个会走路的贞节牌坊来说太18x了,一下子就打住了话头儿,脸也憋得通红。
“内个,张总,我也打扰你半天了,我先走了。”
陆寒脑子有点儿发蒙,也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楞呵呵地就往外走,走到外头电梯间一看,一群人等在那里,他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又默默地缩了回来,回到了张庶的办公室。
“哎嘿,我从这边儿走。”
陆寒连看也不敢再看张庶一眼,推开窗户就跳了下去。
“……!”
张庶看着这个毫不迟疑就跳楼了的男子,追到了窗边,发现人早就不见了,又看了看楼下,并没有发现一具摔得血肉模糊的尸体。
他松了一口气,顺势坐在了窗边的沙发上面。
今天晚上,他还会来吗?
张庶不太信任男人,虽然他自己也是隶属于这个性别的一部分。
在他的印象之中,男人都是很重视子嗣的,他们要的不过是血缘上的牵绊,是一种掌控别人人生的快感。
他的人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被这样的观念所扭曲而成的,所以他虽然也像其他人一样渴望家庭的温暖,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结婚生子,直到他偶然之间得到了这个小生命。
他需要一个家人,却并不想和其他人发生什么肢体或是情感上的纠葛,所以他在确认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之后,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接受了它。
他原本想用钱来打发那个看似淳朴老实的男人,但事实证明他的实力从各方面都可以轻而易举地碾压了他。
张庶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嘴角轻轻地翘了起来,他不是为了孩子才对他好的。
夫妻是人伦之首,从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他会是个值得期待的人吗?
……
陆寒在茶房里哼哼唧唧的唱着小曲儿包着蛋饺,余光一扫就看见一只爪子暗搓搓地伸向了蒸笼。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把攥住了腕子戳进了蒸笼里!
“嗷呜!”
胡瓜干嚎了一声,从灶台后面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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