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白玉堂他的身上的都是些外伤,学生已包扎妥当,两三日后便无大碍。只是他神志癫狂,恐怕是所受刺激太大,伤心过度导致神志失常,学生眼下只能为他用银针暂时将身上淤积堵塞的血脉疏通。至于他醒来之后会如何,只有……,唉--”这一次公孙策是确实的叹了一口气,为白玉堂的痴傻,也为让白玉堂伤心癫狂至此的展昭的命运,深深担忧。
“公孙先生,吉人自有天相。白玉堂和展护卫,他们一定--”
“包大人--!!”包拯一句话没有说完,外间却传来王朝大声地叫喊,紧接着,就看见他手里还端着白玉堂的药冲了进来,要不是公孙策眼疾手快的接稳,恐怕就要尽数洒在白玉堂的被子上。
“王朝,你怎么慌慌张张的,什么时候才能改好你这个毛病?”摇头笑着,公孙策不去理会王朝五大三粗的一个大个子涨得通红的脸,转过身把药自己的喂进白玉堂口中。
包拯亦是无奈的轻轻摇头,王朝,四大校尉中数他最冲动鲁莽,唉--
“大人,外面来了两个辽国侍卫,说是来替他们的大王子传话。”
“哦?看来,耶律宗真已经等不及了!”包拯面上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微笑,他估计得没错,辽国王宫中确实正在发生着一些很重大的事情,而这件事情,恐怕和多日来见不到辽王以致和谈全无进展,有着莫大的关系!
转到外间,果然看到两个打扮一看就能猜到定是大王子身边心腹的带刀侍卫。
“包大人,我们炎王有请,在熵阳宫设下国宴,还请包大人按时光临!”两个辽国侍卫眼中含着不屑,似乎并不把包拯这个来自天朝大宋的官员看得多重,但礼节上也没有半点疏失,让人只能把一口火气憋在胸中。
“好,有劳两位。既然炎王相邀,包拯定是欣然前往!只是不知这熵阳宫在何处?还请两位带路。”微微一揖包拯还以礼数,两个侍卫看他耳珠圆润面方额广,一张漆黑的脸上额前一奇异弯月,双目正气浩然不怒自威,竟让他们在心中一凛,不愧是声名远传大辽的包龙图!当下亦不敢怠慢,恭敬的领着包拯一行向熵阳宫前去。
包拯身后跟随着公孙策,身旁护卫自然少不了张龙赵虎,而王朝奇怪马汉为何去了许久也没回来,也许他是在护送赵灵公主之后为了湮灭踪迹才迟了回来吧!所以,也并未多想,当然,在他离开前厅顺手带上房门的时候也没能看到,原本刚喝下公孙先生安神定气散应该沉睡不醒的白玉堂,却猛然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第九章 天涯一边
公孙策进来看到眼前阵仗的时候就想到了鸿门宴,只可惜坐在这里的不是当年的楚霸王项羽,也不是一代英杰汉王刘邦。坐在这里的,是辽国最有望在将来继承大统的炎王和包大人,起舞的也不是项庄和他手中光寒四起的宝剑,只不过,是一群再普通不过的宫女而已。
平缓的歌舞,彬彬有礼的敬酒,辽国特有的瓜果和粗犷的烤全羊,温暖的室内火影摇曳歌舞曼妙却依旧,剑拔弩张。
包拯和耶律宗真在主座上已经谈了一会,丝竹知乐加之座位隔得太远,他们的谈话自己听的并不真切。公孙策又看了看坐在离自己更远的张龙他们,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
熵阳宫是王城中向西而立的最高殿宇,其中装饰的高大青铜立柱却巍然而立,上面雕刻着的兽头鳞纹被一层层青色的薄纱遮掩着看不真切,与天边金红色的落日遥遥相对,青铜的殿宇此时就像镀上一层金粉。那随着室内热气晃动的布幔阴影后更是一片浓重的黑暗,鼓罄声中,隐隐的夹杂着让人不安的金属撞击声。
包大人和炎王,到底谈了些什么?
包拯的脸色在明亮的火光下,却变得越发黑暗。黝黑的瞳孔盯着眼前一盘精致的紫晶葡萄,思绪却为方才炎王的一番话,翻腾汹涌。
胡琴呜咽,缓慢起舞的姿态越发悲凉,就在包拯心绪紧绷到顶点的时候,忽然“嘣”的一声脆响,胡琴的琴弦竟不堪琴手弹出的琴音,猛然绷断,舞动的宫娥原本就因炎王一向残忍的手段而紧张不已,此时琴音忽断,立刻变得不知所措,一个个维持着起舞的姿态定在不大的熵阳宫内,弹断琴弦的乐师也吓得簌簌发抖,已经整个人趴在地上,就等待着耶律宗真的一段鞭子,或是逐出宫廷,或是,血溅五步。
【呜…呜呜……】细如蚊呐的呜咽声不合时宜的响起,在忽然寂静下来的大殿中,异常刺耳。
耶律宗真墨黑的浓眉已经皱了起来,一个娇小的舞姬僵硬的杵在花团锦簇的地毯中央,手里沉重的锦球让她踮着的一只脚尖无法保持平衡,慑于耶律宗真的威怒却只敢动也不动的保持着这个动作,只是紧紧皱着秀美的眉头,但不能自制的还是从唇瓣中泄露出丝丝痛苦的颤音。
【啊…啊…、啊…啊…,啊--!】一声短促的尖叫,宫女终于经受不住,啪的一声摔在地毯上,也不敢去揉撞得通红的手肘就这么趴在地上发着抖,身上系着的银铃随着她的抖动发出清脆的颤音。平日里这动人的声音此时听在她的耳中只犹如地狱的颤音,但她却没办法控制自己抖个不停的身体,只能咬牙忍着满腔的泪珠,等着死亡的降临。
“来人啊,把她给本座拖下去--!!”
【不,不要啊,不要--!大王子,求求您放了我,放了我--】听到这犹如死亡的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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