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下午两点,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的疼。后颈被托起,温热的蜂蜜水缓缓滋润干渴的喉咙,沈枫在他额头上吻了下,眼神温柔如水。
“现在还想死吗?”沈枫把被子掀起一角,为许诺穿上内衣内裤,然后是毛衣,秋裤,外套,长裤,袜子……他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动作轻柔而敏捷,嘴角含笑。
靠在床头,许诺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腰下垫着软枕头。他望着桌上的黑色手枪,动了动嘴唇,“我,只想杀你,现在……”
沈枫好像听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毫不掩饰的展露出笑容,他的笑犹如初冬里的一缕清风,莫名的带着几丝凉气。
他牵起许诺的手放在心口,“不行,这里已经有你了。”
许诺可以感受到沈枫有力而加速的心跳,可是就在昨晚,他还想终止这颗心脏的跳动,连同他自己的。他苦笑了下,略带嘲讽,“原来我认识的沈枫,不是真正的沈枫。”他也笑自己天真,像沈枫这样曾经整日过着刀口舔血生活的人,怎么可能只是看起来那样简单而平和?
“真正的我?”沈枫端来一碗蛋花汤,吹凉了递到他嘴边。有了上次的经验,许诺很快就顺从的张口喝了下去。
“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伪装过,你只是了解的还不够。”喂了一小碗汤,沈枫又耐心喂了半碗小米粥,配着一碟十分清淡的小青菜。
许诺机械的咀嚼吞咽下去,胃里暖暖的,人也有了些力气,眼皮却沉重起来。沈枫扶着他躺下,吻了吻他的耳朵,“别想了,睡吧。”许诺忽然条件反射的攥住他的衣袖,好像怕他离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许诺立即松开了手,头埋在被里。沈枫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说:“我在这。”
电话打了不接,酒店去了没人,艾薇儿只好硬着头皮给许诺请了三天病假,全剧组停工等着他一个。
一觉醒来,已是黄昏,头顶有书页翻动声,许诺抬起头才发现自己躺在沈枫怀里。窗外是陌生的风景,橘黄色的夕阳沉沉而落,远处是一片蔚蓝的海。
“还疼吗?”沈枫在他额头上吻了吻。
许诺身体一僵,转过脸去,某个地方隐约作痛。
沈枫把下巴抵在他头上蹭了蹭,叹了口气:“因为你父亲的死和我有关,所以你觉得不应该再和我在一起?”他垂下眼睫,凝视着许诺的侧脸,“可是你父亲本就该死。”
这句话一出,许诺瞬间怒红了眼睛,诧异的盯着沈枫。
“我不杀他,路易斯不杀他,也还是会有其他人杀他。”沈枫停顿了下,继续说:“也许你不了解当年你父亲——黎崇明做的是什么事。他是你父亲,他的死对你意味着失去亲人,但在当时,却解脱了很多人,同时也避免了更多无辜的人受害。”
“什么意思?”许诺攥得手指关节发白。
“他开夜总会,开赌场,还有……”沈枫没有深谈的打算,说到底黎崇明毕竟是许诺的父亲,还是一个过早去世的父亲。
“那他就该死吗!”许诺吼完,就被沈枫压在床上,动弹不得丝毫。
“你只想着他该不该死,那你有想过被他害死的人有多少?当年报纸上能看到的惨案全是他做的,这些人该不该死?”
“不可能……”许诺眼神里充满恨意,“你污蔑他!我不会相信你,更不会原谅你!”
沈枫笑了,难以置信的笑,“我不需要你的原谅,但是我要你知道真相。”他拦腰抱起许诺,用脚尖开门,下楼。
楼下屋后就是一片海,白色沙滩,几只金毛大狗追着球玩。
海风习习,沈枫扯起一条毛毯披在许诺身上,抱着他坐在躺椅上。许诺还有些虚弱,用力动几下就浑身酸痛,沈枫抱着他,他根本无力抵抗。
拂开吹进许诺眼里的发丝,手指触过眼角,许诺心里的怒火消散了几分,因为他发现他开始相信沈枫所说的了,相信他父亲原来是那样十恶不赦的人。
“但是知道他是你父亲,我还是会歉疚……”沈枫的声音低了下去。
许诺暗暗咬牙,问:“为什么?”如果他父亲黎崇明真的是那样早该死的人,他又为什么要歉疚?如果不是死在他或者路易斯手里,不还是会死在其他人枪下吗?
“因为我爱你。”沈枫深深的凝视着他,像是把整颗心放在他面前,没有半点隐瞒。
哽咽许久,许诺终于迸出一个字:“爱……?”他曾经做梦也没想到沈枫居然会有一天对自己说这三个字,说爱,但此刻他只觉得刺耳。
流血的爱吗?
他冷笑,“那你对我哥开枪,也是为了爱吗?”
沈枫面色沉静,道:“不是我。”他回头望着二楼的窗户,指给许诺看,“黎穆白是被从窗外飞来的子弹打伤,对方很精准的避开了他的要害。”
他回过头,望着沙滩上的金毛狗,“是你哥哥安排的人。”
黑色相间的沙滩足球滚到了沈枫面前,他一只手捡起来扔向远处,低声说:“你也可以不信。风大了,我们回屋吧。”
海浪声一重接一重,将许诺放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沈枫就进了厨房。花影摇曳,沈枫围着白色围裙,细细的洗一筐碧绿的青菜。金毛狗叼着球,摇着尾巴在许诺身边趴下。
这就是沈枫要的平静日子。
三天之后,许诺已经完全恢复体力,艾薇儿的电话也催了过来。意外的是沈枫并没有限制他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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