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的命令才刚发出,车队前就出现了新的不速之客——这次是穿着制服的几个巡警。
看见米娅已经被王后卫队的人控制住,巡警们不敢造次,领队眼珠一转,向卫队‘露’出笑容。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她是巴士底狱的逃犯,叫米娅,这几天我们一直在追捕她。实在不敢让这个‘女’人再惊扰了王后陛下,我们现在就把她羁押回巴士底狱。”
卫队不吃他这一套:“王后陛下要见她。有什么事你跟陛下说去。”
几个巡警也只是奉命抓人,不只其中利害,见这状况就不再多话,站在一旁等待。
玛丽朝那头瞥了一眼,目光在被带到眼前的‘女’人身上打量。对方没说话,眼里却满是冀望,巴巴地盯着她。
——这‘女’人必定受过良好教养。普通人碰上这种情况,肯定早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怎么会谨记下位者不能先于上位者开口的规矩?
玛丽预感到,这会是一个不寻常的故事。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米娅,陛下。”
“你刚才为什么要喊‘圣佑庇护’?这里有神父吗?”
“因为在我心中,您就是圣‘女’;看见您,就如同看到了穷人和受难者的庇护所。”
先拍马屁,再提请求。不笨。玛丽不动声‘色’地评价。
“警察为什么要追捕你?你犯了什么罪?”
“我唯一犯的罪,就是没有乖乖承受强加在我身上的诸多迫害,没有对发生在眼前的罪恶选择视而不见!”
“这么说,你是含冤入狱的?”
“对,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想要揭穿一个伪君子的真面目,想要为一个无辜被谋杀的人找回正义和公道,想要让真正的凶手获得惩罚!”
米娅眼眶发红,泪水因‘激’动而上涌。这番控诉在她心中盘桓许久,却不得不被压抑着,直到今天才一口气喷薄而出。
父母双亡之后,她被姑姑带到了皮卡第;姑姑在埃佛瑞‘蒙’德侯爵家中帮佣,经过‘女’主人的同意,她也自然而然地加入了。侯爵夫人‘性’情温和善良,因为膝下无子‘女’,一直对她颇多照顾,甚至教她读书写字,教导她淑‘女’应有的仪态和谈吐。后来姑姑去世,她作为贴身‘侍’‘女’,一直跟随侯爵夫人。
一切看起来平静又祥和。
直到一个月前,侯爵夫人突然病倒,呕吐、腹泻不止,全身乏力,时常昏‘迷’,三天之后去世。
“医生诊断为霍‘乱’,”米娅握着拳头,“可我亲眼看到侯爵往夫人的食物中下毒!夫人是被她的丈夫毒死的!”
玛丽的视线攫住米娅:“你说的是真的?”
“我敢对上帝发誓!”
“你考虑过侯爵为什么要谋害他的妻子吗?”
“为了遗产。侯爵在外既养情‘妇’,又喜欢赌博,结果负债累累。侯爵夫人嫁给侯爵时,带了许多嫁妆,一直自己管理着,没让侯爵染指。只要夫人去世,他就可以全部继承了!”
此时法国的遗产继承习惯相当复杂,土地和头衔遵照萨利克继承法,假如无男‘性’继承人则由王室收回;其它财产则有了后世继承法的雏形。夫妻之间,有婚前财产和婚后共同财产之分;通常情况下,婚前财产只能由孩子继承,不过夫妻双方可以在婚前协议中另做安排。
——在后世中国,婚前协议俨然新兴事物,在欧洲却早在几个世纪前就发挥作用了。
“为什么不向当地高等法院求助,而是跑到这里来?”
“因为我知道那没用,侯爵平常就与许多法官来往,他们会帮谁,不需要猜都知道。我只好到巴黎来,没想到埃佛瑞‘蒙’德侯爵很快猜出我的意图,竟然也收买了巴黎警察,把我抓住,把我的身份跟另一个案子的‘女’犯人互换,让我成了个死刑罪犯!”
玛丽能感觉到,听到她血泪控诉的人,往米娅身上投去的同情眼神。
略一思索,她又问:“投毒的事,除了你,还有谁看到?”
“这……我也不知道。即便有别人看到了,他们恐怕也不敢做声。”
“也就是证人很可能只有你一个?”
米娅忙大声回答:“我偷偷把夫人吃剩的食物保存了下来,就藏在一个没有别人知道的地方!”
这还算有些眉目。真是聪明的姑娘。
玛丽正‘色’道:“假如你所说属实,那么我会帮助你。但你冲撞王后车驾,必须受到应有惩罚,你明白吧?”
米娅大喜,连连行礼感谢。
玛丽吩咐博伊队长:“去跟那几位先生说,她要留在我这边接受惩罚,才能放回巴士底狱。到时候我会让卫队押送过去,不必劳烦他们了。”
博伊意会点头。
她又让热内安排米娅的食宿,让卫队派人看守米娅——既是为了保护,也是为了防止她编造故事‘混’进王宫生事。自己则仍依照原先行程,到凡尔赛镇走一趟。
平反冤案、维护正义是必要的,但政客推动一件事,往往有多重目的。玛丽已经在盘算如何好好地利用这个案子了。
假如案子证实,巴黎警察系统内部,恐怕会拔出很多蛀虫,少不得一番大换血。
如今法兰西是强干弱枝,虽然各地高等法院可以同中央扯皮叫板,但无论从人口还是经济来看,都没有哪个地方能够望巴黎项背。而巴黎的警察系统不属于巴黎市政厅,而是直接对国王负责。其权力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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