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新房前,伸手推门没推开。他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为了成亲的事情,他有两天没训练,那也不能退步到连一扇门都打不开的地步啊。
战将军不信邪,扎稳马步气沉丹田,手掌贴在门板上,一点一点,门慢慢开了。
于是,沈晨抱着被子傻笑的样子就这么被被子的主人看到了。
两人皆是一愣,沈晨率先反应过来,慌忙放下被子,指着保持着推门姿势的战扬大喊:“你别进来,进来我……我就喊了啊!”
这话恰好被路过的一个小侍女听见了,于是,第二天,“战将军不知为何被新娘丢出新房“这样的流言瞬间传遍平阳城。
一传十十传百,话就变了味儿了,从“不知为何”变成“夫妻不和“,再变成“床笫不和”,再变成“将军不行“……
不过午时,原本就同情沈家小爷的百姓更是替他感到不值,大好一个年轻俊俏的公子,被断了娶妻生子的路不说,还嫁给一个不行的将军。
唉,真是造化弄人!
百姓忙着同情可怜的沈家小爷去了,反倒没注意,这两个男人成亲,是多麽惊世骇俗的事情。
话说这个新婚之夜发生了什么旖旎的事情……那是不可能的!
新郎官推开门看到门后的桌子,再看看床上新娘红着眼睛,一脸准备随时拼命的模样,心里就明白了,新娘子并不是心甘情愿嫁进战家的。
当晚新郎官门都没进,直接去了别的房间,离开之前还贴心地替一脸慷慨就义的新娘关上门,吩咐侍卫保护好新娘,当然,不排除战将军是为了预防新娘悬梁自尽。
而新娘沈晨呢,等人走了之后虚脱一般地扑倒在床上,鼻息间又满是微苦的味道。这下他心烦,一脚踢开被子,呈大字躺在床上,盯着帷帐,回想刚才那个人的样子。
剑眉星目,薄唇紧抿。他当时被吓着了,就只看清那双眼睛和唇,唔,似乎长得还不错?以前虽跟着爹进宫参宴见过几次,但他跟战将军身份差了十万八千里,每次都只是远远地看着。
以往对他的印象就是一身黑衣,长发高束,坐在那里,像一座山一样沉稳。今天这一眼虽然没看太清,但似乎……好像……没这么严肃可怕?
沈晨躺在床上东想西想,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他为□□的第一天晚上,匆匆见了一眼新郎之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就这么过了。
虽然拜了堂,但没揭盖头也没喝交杯酒,这亲,还算是成了吧?
不过,在沈晨心里,这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就好像他参加了一个诡异的宴席,发生的都是局外事,与他无关。
于是,第二天早上,管事的大丫鬟带着一群人敲开他的门,排着队站在他面前时,他傻眼了。
“这……要干嘛?”
“少夫人,秋果替您打扮打扮,待会儿要去给老夫人敬茶。”管事的大丫鬟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很讨喜。
沈晨瞪着她足足半刻钟才反应过来她口中说的“少夫人”是自己,昨天的事情走马观花地在他脑子里放了一遍,他脸瞬间白了。
完了完了,他想起来了,他昨天可是被八抬大轿抬进战家的门,还晕晕乎乎地跟人拜堂了!
秋果见他半天不吱生,脸色苍白,以为是昨晚没休息好。
她抿唇一笑,很是理解地俯身搀扶起他:“少夫人不必担心,老夫人虽严肃了点,心是很善的。夫人这般好,老夫人她一定不会为难您。”
沈晨浑浑噩噩,没注意听她说了什么,也没发现两人才第一次见面而已,何来“这般好”这样的说辞。
秋果手脚麻利,不消片刻就把沈晨收拾妥当了。
“少夫人看看,可还满意?”
沈晨这下稍稍回过神了,见到镜中自己还是男儿打扮,只不过衣服颜色粉嫩了些。不过,她们没把自己弄成“夫人”该有的女儿样他就该满足了。
“劳烦姐姐了。”想到自己真的是离开了家,成了别人家的人,还是少夫人,沈晨心里就堵了一块。
秋果也算见过世面的人,如今见沈晨这般样子,心里也明白几分。
遣走了下人,她拉着沈晨的手,安慰道:“公子莫怕,我家将军面冷心善,今早他特意交代了,昨晚的事情您不必担心。”
见沈晨闷闷点了点头,她叹口气:“既然您嫁进战家,奴婢亦是尊称您一声少夫人。您也收了心,免得出了岔子,拂了家人的好意。”
她话里有话,沈晨还没来得及细想,他的夫君战扬大将军就来了。
“将军。”
战扬一点头,一挥手,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与沈晨。
沈晨别别扭扭地站起来,不知该学着夫人行礼还是按照平日男儿那样作揖,僵住身子不知手该放在哪里,只好尴尬地唤了声:“见过将军。”
战扬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坐在桌边,一双鹰眸上下打量着沈晨。沈晨被他看得面上一燥,不敢躲只好硬着头皮站着。
好在战扬只是看了片刻就转开眼睛,淡淡地说了一句:“以后,你就是我的妻。”
脸上的燥热瞬间褪去,沈晨僵了片刻,讷讷道:“我知道。”
将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提醒他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做好为□□的本分?
沈晨慢慢垂下头,眼底灵动的光都暗淡了。不管如何,如今他真的变成了别人的妻子,以后只能承欢他人之下,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战扬则是很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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