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温浅脸上竟然有了几丝羞赧:“呃,以前也没盖过房子,还以为挺简单,结果……唉,兄台有所不知,这两天我都是下山睡客栈的。”
“话说回来,你盖房子做什么,难不成也想常住于此?”老白猜测道。
不想温浅几乎是立刻摆手:“不不,在下只是想趁寒冬无事找个清净的地方专心练功,之前来过这里觉得此地比较合适,绝对不是想和兄台抢药材生意。”
“药材生意?”老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呃,兄台不是做药材生意的吗,”温浅微微皱眉,“之前看兄台对那冻莲的保存如此精通,还以为兄台是做这行的,不过如果不是做药材生意,为何要常住这深山呢?”
温浅的问题其实没有问题,但老白还是被这个问题弄得险些脑袋出了问题。纠结好半天,直到沉思中摸到自己的下巴,老白才终于发现了问题的所在——他这会儿没易容啊!
难怪,他就说温浅见到自己这个昔日的救命恩人怎么没有半点亲切劲儿,敢情在他那儿自己不过是个只有一面之缘一莲之恩的山里人。
“兄台……”见对方迟迟不说话,温浅略带疑惑的轻唤。
“是想赶快把浅伤剑练好以便对付顾天一吧。”老白微微仰头,直直的看向温浅。
后者没有应答,只是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老白咽了咽口水,赶紧打消卖关子的念头,露出纯良无害的善意微笑,道:“温贤弟,我是老白啊,当然按照你的习惯叫老白兄也成……”
第32章 江南烟雨辽北雪(五)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比如眼下这座白家山,横看竖看都没什么稀奇,至多也不过生长些珍稀的药材,可现下,它突然蹦出位大仙儿,于是整个山头都好似神奇起来。
温浅一直记得那个老白兄,确切的说是想忘也忘不了。这种经历并不愉快,因为这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温浅,嘿,别太悠哉,你外面还欠着份人情债呢。
温浅讨厌麻烦。虽然他并不讨厌老白。
只是,无论喜欢还是讨厌,无论记忆中还是现实里,老白兄都该是浓眉大眼老实敦厚的师兄状,而不是这般……好看。上回急着找冻莲没仔细瞧,今儿重新看了才发现,呃……怪好看的。除了这俩字,温浅想不出更合适的词儿。
老白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错位,对着温浅似乎全然信任般,下意识的就说了实话,并且有继续全盘托出的冲动。难道是和这个人阴差阳错的见了太多次,不自觉的就把他从陌生人提到了朋友?
鼻尖忽然一凉,老白抬头,洋洋洒洒的雪花就这样从天空飘落下来。优雅而圣洁,就像无数翩翩起舞的花瓣,煞是好看。
雪的冰凉似乎触动了温浅陷入呆楞的神经,轻咳一声,继而男人平静道:“阁下真的是老白兄?”
老白从天空收回视线,看向温浅,那种莫名的感觉再次袭来——这个世上有能让眼前男人动容的事吗?激动也好,惊讶也好,愤怒也好,狂喜也好,总之只要不再平静便好。
似乎,没有。
“要我去取那只红颜薄命的蝴蝶吗?”老白歪头,三分好笑七分调侃道。
“原来真是老白……兄,”对着老白现在的脸称呼兄,即使冷静如温浅似乎也难度颇大,只见他歉意的笑笑,然后认真道,“恕在下驽钝,实在不懂为何此番见面兄台变化如此之大?”
“易容,祖传的手艺,”老白再无半点隐瞒之心,“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如何送达那白山千翠芙蓉佩的吗,就靠此道。”
“难怪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原来奥妙在这里。”温浅的表情总算出现了点变化,可惜稍纵即逝,“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老早就服了吧,明明期限一到就撤,且撤得那么痛快。”老白下意识吐糟。
温浅似乎很少受到这种待遇,有些微微发愣,好半天才轻笑出声:“对,谁让我就是个生意人呢。”
老白纠结:“这话好像是我平时总念叨的……”
温家相处的点滴在这时候发挥了奇妙的作用,陌生感在两人间不知不觉消失无踪。而对温浅来说,则还有另外一种变化。如果眼前的人是单纯送自己冻莲那个,那么感觉无非是挺有缘的又见面了,这个人连朋友可能都算不上;而如果单纯是曾经救过自己的老白,那么尽管温浅其实是很希望最好这辈子都不会再碰见这个人情债主,但既然遇上好歹也算朋友一场,点头微笑也就过去了,如果需要他还债他现在就还,不需要那我们就后会有期,也简单。可现在,两个人重叠到了一起,变成了一个人,之于温浅就有些味道了。带点意外,带点亲切,也许还有些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
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风,雪越来越大。
揉揉被雪糊住的睫毛,老白苦笑道:“这不是一个话家常的好地方,随我到家里坐啊。”
“呃,好。”温浅似乎被寒气冻着了脑袋,时不时的就发发愣。
于是,两个人相携去了老白府邸——一个是第一次被邀请去别人家做客,一个是第一次邀请别人来自己家做客。
有对比才有差距,进了老白家,温浅方知自己搭的那石头房有多么的惨不忍睹。虽说练功难免苦些,可那条件也太苦了点。顷刻间,温浅就对自己投宿客栈的做法没任何愧疚了——原本还会半夜醒来反思的。
“随便坐,呵,地方小比不了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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