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专心舔著指间的血,仔细舔吃著他的天下美味,舌尖直滑下手腕……
「夏……」韬虹看著同伴诱惑的笑,一怔。他能闻到夏满身浓烈的甜香,现在他只消舌尖一舔,就能嚐到这教人心醉神驰的毒物了……
正迟疑,身後一声怒叫唤回他飞散的思绪,「kāi_bāo不是这样用的,笨虫!虫的脑袋果然只有指尖大小,笨死了!」
他们又来了。
韬虹来不及阻止,只见夏跳进房来,一手抄起了夏虫剑,冲到床边,用剑鞘猛打祁澜的屁股!
「你说谁是虫啊?我说过多少次不准说这个字!你这酒鬼是想一清早就给我打死了!」
心里想想就能操控剑身的夏,很少真的手握剑身去打人,但若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虫字,他二话不说会立即开扁。
「你再打一下试试看,我立即把你丢回剑炉熔乾净!孝顺是什麽你懂不懂啊!不会孝敬父母的剑魂最差劲了!」
祁澜看见夏冲过来了,便一边哇哇乱叫一边像毛虫般向前爬,被剑身打到说不痛是骗人的,尤其夏完全不会『孝顺』父亲、下手毫不留情。
「够了,夏。」
再如此打下去,屁股上添几道瘀痕是其次,最怕祁澜被打到酒吐在床上。
话音刚下,就见祁澜一手掩唇,三步并两步地赤脚冲出房外,乾呕一声,酒吐了个乾乾净净。
「呜恶……」
韬虹看他双目泛红,脸色苍白,宿醉的後遗症都出来了,甚是可怜。明是最受不得宿醉的,偏偏他晚晚都要跑去喝个烂醉。
长指一拨,剑身把早已准备好的毛巾挑起,祁澜很自然地扯去毛巾,大力抹拭泛白嘴唇,「该死的、好辛苦……」
连鞋子都不穿,他迳自蹲下来抱头埋怨。语冰从远处走过来,如出一辙地脸上添了几道血……
韬虹觉得好笑,怎麽他俩连吃相也有默契。
他飘过去以袖子抹去血污,语冰乖乖仰脸让他照顾,闭目道出一句,「有人往剑场走来。」
祁澜双目一亮,连头痛也忘了,猛地抬起头来,「长流吗?」
语冰闻言,扯起唇角,彷佛说著:
才没有如此好的事。
第二章
「韬韬……」
听见这一声唤,就知道不会有什麽好事。
平常都会皱皱眉头然後迎过去的韬虹,今个儿一反常态,连转头也没有。
「韬韬,你就跟我进宫一趟吧,一个人去多无聊。」
虽然祁澜也不以为多带一只剑魂去会有多有趣,口头功夫总是要做足的。
「找夏或语冰去。」一句砸回去。
叫了起码有四五声了,就见韬虹仍不为所动,祁澜放弃了软软声调。
他的撒娇可能对女人有用,可是对阳剑却毫无用武之地。
韬虹的母性泛滥到匪夷所思的地步,连把他打造出来的祁澜,都不下一次怀疑过自己打出的是把阴剑而不是阳剑。但这把阳剑的母性再如何失控都好,也不会被他的软腔打动。
耐性根本只有米粒大小,祁澜开始发难,「韬虹,现在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你可嚣张的你!」
他的表情转换之快,双手动作之不协调,可略略捕捉到脑子之失控。倒是早熟悉他脾性的韬虹连理睬也懒。
祁澜停止叫唤『韬韬』小名,韬虹立即感到耳根舒服了很多。
哼,这个全天下最没耐性的人,劝不过半句钟就放弃了。「干嘛一定得我去?」
「我就是非要你去,因为你最不愿去!」
祁澜任性之极地搁下一句,然後随手扯了个织锦剑袋,用剪子嘶一声地破开。
韬虹听到破布之声,立即心知不妙,祁澜这混蛋又扯破了一个剑袋!
他霍地转过头去,已见祁澜把织锦摊开,然後抓起了几张图纸、毫毛笔什麽的塞进去。
想训他几句,又觉多管了閒事,但狠一咬唇,敌不过那道气还是说了,「我说了多少次,要出门就先准备布包,你别每次临出门前都扯坏一个剑袋。」
他究竟知不知道一块织锦换算多少银钱?他待在剑场十年,什麽有的没的都学起来了,唯有这个疯子比他活上多十几年,却仍是随心所欲地挥霍!
祁澜坚持订造的剑袋用最上等布料,却从不惜爱,他买剑袋回来只为了出门前顺手撕烂来当布包而已!
「要你管!」忽忽朝上瞪他一眼,祁澜转身,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
看他用短短时间把半间房翻转,将衣服图纸东丢一件、西抛一件地乱扔,韬虹连叹气都省了,「令牌在你左手边第三个柜子内。」
祁澜将信将疑地伸出左手,拉开柜子果见遍寻不获的令牌,不甘心,朝他轻啐一句,「你何时把令牌藏进去的?」
是,要是他能像夏或语冰般移动物件,他不止会收好令牌,还会整理到让他认不出自个儿的房间。
他看著祁澜忙进忙出的背影,就觉得除了铸剑之外,没见他有如此勤快过。
瞧他,一时又跑出去吩咐厨娘准备些许上路的吃食、一时又跑回房间中找图纸、找材质样版,连夏看见他打仗般阵容也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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