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跺了跺小脚,转身进了厨房,把碗筷都拿了出来。
几个孩子高兴的上了桌子,争争抢抢的开始拣肉吃……
用过中饭,又略坐了会儿,李大花抱着鸡蛋,刘打铁抱着小草就准备回去了。
“你们家里也是一摊子事儿没忙完,我就不留你们了,等得闲了,带几个小的回来住几天……”李老太啰啰嗦嗦的送到了岔路口,把李大花带过来的篮子递了过去,“这里面有几把精米,这半个多月了,你的妈奶早就该回了吧,你带回去熬给鸡蛋吃……”
李大花连声应着,“娘,我知道了,您回去忙吧!”
……
快到家的时候,狗剩注意到不远处几个汉子在一座看起来快要坍塌的屋子上“叮叮咚咚”的忙着。
“刘打铁,你回来啦!”蹲在屋顶上的几个汉子高声打着招呼。
“嗯,昨天才刚到家,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刘打铁问道,“这屋子是要住人吗?”
“昨天刚搬来的,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三个娃娃……”有人答道。
“是山官他们!”狗剩轻声说道。
“那你们忙啊!”刘打铁点了点头,跟几人挥了挥手朝家里走去。
屯子里大多数的房子都是自家烧了土砖建的,下面用青石打基底,倒也还结实,就是茅草的屋顶,每年都要修葺,否则等冬天刮北茅风的时候可挨不过去。
到了家,刘打铁和李大花还扛着钉耙要去地里看菜苗。
狗剩交代了柱头和小草几句,抱着小草去了刚才那间屋子。
李大花放心不下才四个多月的鸡蛋,把他带到了地里。
山官抱着一捆荆棘正不怎么熟练的扎着篱笆。
荆棘是一种极容易成活的植物,等第二年春天过了,就会长成一片密密的篱笆,屯子周边的小山上到处是这种植物。
“不需要种这么密——哎,你的手,怎么不用东西把手包着些?”狗剩惊叫了一声。
山官满是小伤疤的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血洞。
“噢、噢……”
“山官,山官,你不要紧吧?”狗剩扶着山官的肩膀摇了摇,“先歇会儿吧!”
山官顺着狗剩的力道坐在门槛上。
“觉得怎么样?我去给你端一碗水过来。”
低矮的厨房里只大致收拾了一下,物什还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好在木桶里还有小半桶水。
狗剩好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干净的碗,舀了一碗水端出去,想了想,又摸出一颗糖塞到山官的嘴里——这还是刘打铁前天分糖的时候硬塞过来的几粒。
山官吃了糖,又喝了半碗水,坐着歇了会儿才缓过气来。
“好些了没?”
“嗯!”山官点了点头,“对了,还有多久天会冷下来?”
“到彻底出不了门还有两个多月呢,不急,等过几天你们把屋子收拾好了,我们一起去山上多砍些柴回来。”狗剩轻轻拍着山官的背部说道。
这里最冷的并不是一年的最后一个月,而是来年的一月底二月初,大概到了一月中旬就没人愿意出门了,一直到三月才开始化冻。
“你娘呢?”
“去看地了,我们还有点儿钱,准备买两亩地,赶着种一块燕麦、一块白菘。”山官轻轻捶打着膝盖说道。
“嗯,这样不错,就是你,还是别太辛苦了,身子骨受不了以后可是要受苦的!”狗剩有些无措的说道。
“我知道,这里比嘉兴城好多了,过两天我就去喊你一起砍柴。”山官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城里连柴火都要花钱买,没有足够过冬的钱,等冷的时候只能硬挨!
“好,你悠着点儿啊!”
狗剩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又帮忙插了会儿篱笆,天气暗下来才急急忙忙的回去烧火做饭……
刘打铁和李大花花了几天把地里没生的菜苗补了一遍,也开始修建屋顶。
“爹,我们在堂屋里再起一个炕吧!”狗剩一边帮忙递着茅草和稀泥,一边说道。
已经不止一次了,狗剩夜里被奇怪的“吱吱唔唔”声吵醒,等到了冬季,整日窝在屋子里闲着无事,两个大人就晚上就运动的更频繁,所以屯子里九月十月出生的娃娃最多!
“怎么?哪有在堂屋里修土炕的?”刘打铁问道。
“没关系,我们去多砍些柴回来,堂屋里的炕,晚上睡觉,等冬天过了,白天就把铺盖抱进去,来个客人什么的,直接在炕上吃饭也很方便……而且、而且,我长大了,不能一直挨着爹娘睡……”狗剩急切的说道。
“就你事多,还长大了,才几岁!”李大花提着一桶和好的稀泥爬上来嗔了一句,又话头一转说道,“今年家里还算宽裕,在堂屋里再起个炕倒还能办到……”
既然李大花也有这意思,刘打铁就没任何意见了,花了两天把屋顶彻底修补了一遍后,刘打铁请了两个关系好些的汉子来帮忙,大半天的日子就在堂屋里侧修了一个不小的炕。
“好了,哥们几个的手艺绝对好烧!”
“等干了就能用了,今年冬天……”
“呵呵,辛苦你们了,坐会儿,我家那个去打酒了,晚上我们几个好好喝一杯!”刘打铁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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