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你这家夥真是不懂变通。”安格里斯无奈地耸耸肩,“既然来了,当然不能耽误时间,况且我敢保证,现在是你出现的最佳时机。”
“怎麽可能是最佳时机!”巴特捂住自己的带有伤疤的半边脸,如此丑陋的样子被看得清清楚楚,他再也没勇气面对奥德温。
“唉……”安格里斯主动靠近拍拍他的肩膀,“比起脸上的伤疤,你更应该在意一些别的事,不是吗?”
巴特警觉地抬头看向安格里斯:“关於庄园和玫瑰园,你都知道些什麽?”
“这是你请求我的态度吗?”安格里斯不满地说。
“你不肯说就算了。”可巴特并不在意,干脆地推开肩膀上的手,“我会去问诺奇。”
“等等!”安格里斯叫住他,“你现在最好留著力气,免得到时候不够用。”
“什麽意思?”巴特回头问道,“你预感到什麽了?”
“预感提不上。” 安格里斯晃了晃脑袋高深莫测地说,“如果你不想十年前的悲剧再次发生,这几天最好陪在你的伯爵身边。”
“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麽?!”巴特再一次问道。
“十年前……” 安格里斯故意顿了顿,饶有兴致地观察他紧张的表情,“斯梅德利伯爵夫人杀死自己的丈夫,放火烧掉了整个玫瑰园後,在亲生儿子面前自杀身亡。”
“你说谎!”巴特不肯相信他的话,“夫人她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你可以找现在的斯梅德利伯爵求证一下,看他是否还记的伯爵夫人将修剪花枝的剪刀刺进自己心脏的样子?”安格里斯露出诡异的笑容,从袖中抽出一朵玫瑰放在鼻翼下嗅了嗅,“如果可以真想亲眼见识一下,生命浓豔如血的最後绽放,想必美丽到令人疯狂。”
“这不可能……”巴特颤抖地转身,朝著庄园的方向大步狂奔。
“怎麽不听人把话说完就跑了?”安格里斯对著他消失的方向自语,“算了,反正这样乐趣会更多。”
人奴 第二夜 (4)
“人类真残忍,就喜欢折磨同类。”红发的小恶魔挥舞著蝙蝠似的翅膀,在空中盘旋的时候将一切尽收眼底。
“人类的事还轮不到你评价,吉尔默。”手中的花朵转瞬凋零,化作尘埃飞散消失,安格里斯昂头弯起眼睛,“尤其有关於我。”
吉尔默立刻打了个寒战,脊背不受控制地抽动,让他很难平稳地停留在空中,只有急匆匆地收起翅膀落到地上。
安格里斯的眼睛很神奇,狭长宛如新月,眼角微微下垂,即使在表情没有变化的时候,形状看起来仍像在笑。很多人都会被这双保持微笑的眼睛所蒙骗,认为它的主人本来就是个爱笑的人。
但吉尔默十分清楚笑容背後的安格里斯是个什麽样的面孔,在他看来所有人类用来形容恶魔的词汇,随便挑一个都与之相配,擅长撒谎与蒙骗,为人狡猾又卑鄙,走到哪里都会引起悲剧和事端。如果不是气息不同,他甚至觉得安格里斯是伪装後的同类。
可恶魔只会对异族残忍,而安格里斯折磨的对象却大多是人类──那些马戏团的来访者。经过这些年的耳濡目染吉尔默对那些骗人的把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先用甜言蜜语和新奇的表演诱惑,慢慢了解观察猎物,掌控对方的弱点再设下圈套,然後的只需品尝著红茶和甜点等待猎物自己上钩。
所以马戏团里的精灵异兽都被照顾得很好,包括那个人类奴隶,因为这些都是他用来实施邪恶计划的必备品。
“你又在心里骂我,对不对?”安格里斯察觉到吉尔默散发出的浓浓敌意,“有这样的力气还不如动脑子想想怎麽解除身上的诅咒。”
“用不著你多管闲事!”倔强的口吻掩盖不住吉尔默的惧意,安格里斯没有笑意的眼神比北方大陆的夜晚还要寒冷,“你的花言巧语骗得了主人却骗不了我,我是不会上当的!”
安格里斯被他的虚张声势的样子感染,发自真心地笑了:“你的自信和想象力令人钦佩,不过能用对地方就好了。”
小恶魔抱臂气势汹汹地回瞪,不肯表现出丝毫退却。
“如果用对地方……”安格里斯转身背对吉尔默,笑容和声音都变得异常柔和,仿佛能与朦胧的月光融为一体,“就能快些把他救出来。”
吉尔默没听清他的喃喃自语:“你一个人嘀嘀咕咕在说什麽?”
“没什麽。”安格里斯收敛表情仰望天空,“就是觉得今晚月色撩人,很适合散步。”
奥德温一回到城堡就从管家口中得知巴特消失的消息,他来不及多想便跨上坐骑,不顾阻拦冲出庄园,朝著矮杉树村的方向追赶。
如果巴特就这麽离开……他不敢猜测下去,悲伤与愤怒攻陷了他的理智,即使香农夫人劝慰的话还在脑海不断回响,他也不能保证见到巴特後会做出什麽事情!
为什麽就不能在他身边老实待著,难道仅仅几天的时间都不能忍受?奥德温不断自问,耳边呼啸的夜风是对他的讥嘲,讥嘲他满心的思念与折磨比随风飞扬的尘埃还微不足道!
或许这也是上天对他的启示,警告他不要再沦陷下去,为了一个屡次伤害他的人,迷茫和让步都是不值得的!
渐渐的,奥德温已经分不清自己在想什麽,脑中就像有一团散乱的麻线,想要扯清楚,却不小心绕成死结让头更疼。他不断挥舞手中的马鞭,恨不得能再快一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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