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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殷渔住进许书砚家的那天下午,两人合力大扫除,里里外外擦洗一番,晚上累得毫无念想。
转天便是除夕。
许书砚一向自律,早晨一睁眼就雷打不动地开始干活,神情冷峻地坐在电脑前。殷渔不敢招惹,下楼买了包子,还记得他只吃肉包子。回来后泡茶,和包子一道用小托盘盛好,放他手肘边。
坐在沙发上啃面包的时候,殷渔四下打量。
大片空白的墙壁,大面积玻璃的使用,桌柜椅子铅灰色,没有一点杂物。到处是锋利的线条和压抑的色调。
干净是干净,可是,没有生气。
清清泠泠的性.冷淡风,不像人住的地方。
殷渔想起小时候在乡下过年,殷仲樊会带他去镇上的集市置办年货。还买来年画和对联,父子俩把家里贴得热热闹闹。多出来的他们就送给相邻的人家,对方热情地招待他们吃饭,杀鸡又宰鸭。
那种被炽热的笑脸和高亢的声调烘托出的热烈与温暖,让他眷恋。
刚才下楼买包子的时候,外面正在搬桌子,已经围了不少人。听说小区几位老年大学书法协会的老师今天要现场写春联,送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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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是难得的好天气,阳光穿过窗玻璃在地板上潜行。许书砚起身拉拢窗帘,见殷渔在玄关穿鞋,顺口问:“要出去?”
“嗯。”
“钥匙带了吗?”
“带了。”
视线掠过被殷渔收好的桌面,套上新垃圾袋的垃圾桶和摆放齐整的鞋架,想起和他平淡的对话,许书砚心里生出些老夫老妻的错觉。
及至再抬起头,已是中午十二点半。
许书砚转动着僵硬的脖子站起来,发现殷渔歪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身后的窗台上贴了两个大红的福字。
再一细瞧,屋子俨然换了副喜庆的面貌。
外面的门框上是殷渔特意求来的对联,摘了两句诗,
——毕竟几人真得鹿,不知终日梦为鱼。
横批:珍惜当下。
还有正好堵住猫眼的童子抱鲤鱼年画,厨房和卧室的每扇窗户也都贴了福字。
许书砚忍笑,摇头坐下。
一面在想搞什么鬼,别人家的房子随便扫扫就行了,一面悄悄感慨,家里也算有个过年的样子。
歪靠在沙发上的殷渔,头冲他。
许书砚轻轻一捞,殷渔倒在他肩上,眼睛将醒未醒地睁开一线,嘴里嘟囔着“几点了”。
最见不得他这样。
殷渔眼尾长,像开过眼角一般,浓眉深目。眯缝眼的时候双眉下弯,迷茫又无辜的表情。不但瘦,还削肩。
轻易就唤醒许书砚的破坏欲。
他头一低,轻咬殷渔的嘴唇,舌头分开牙齿,慢慢地搅动起来。
原本打算只有一个深情长久的吻,但等两个人倒在沙发上,局势已然没法控制。
灰色的布艺沙发不够许书砚伸展,他屈起一条腿横在殷渔两.腿之间。
可惜殷渔刚撩起贴身的棉柔t恤,肚子带着饥饿感咕唧咕唧地叫起来。
“好饿。”
许书砚还伏在他上方,粗重的喘.息渐趋平缓,“去吃饭。”
谁知他刚扭头,脖子被殷渔两手交叠搂住。
不让走。
殷渔肚子又叫一声。
“我要吃你,也得先把你喂饱,否则太不人道了对不对?”
“你说话算话……”殷渔呢喃着,抬头去吻许书砚的喉结,“不许骗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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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书砚纳闷,就没见过谁这么热切地盼着被吃干抹净。
殷渔把期待坦荡荡地写在脸上,目光灼热,怎么暗示都没用,根本不好意思看。
不过晚上他们大吵了一架。
其实直到吃年夜饭,一切都还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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