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知陌哪里知道就这么一瞬间头顶上已经打了若干官司,继续整理思绪,“我刚才回来之前,有特地去问了长孙小姐,她说当时事情发生的突然,但听到知昀的呼救后就有人立刻下去救人了,刘家小姐几乎是立刻就被救了出来,按理来说,就算是溺水,也不可能太过严重。”
袁太傅越看自家嫡子越像个祸水,暗恨自己亡妻给知陌这么好的相貌做什么,如果像他,哪里会有这么多是是非非!
叹了口气,他在椅子上坐下,“就算不溺水,受了风寒也是不得了,相府千金娇生惯养的,怎么受得了寒气!”
“这就是第四个疑点了。”袁知陌从袖袋里取出一张纸笺,“这是当初替刘家小姐问脉的大夫留下的脉案,巧的很,这大夫问脉当晚便坠河而亡,可是没人知晓这大夫新养成了个问脉之后记录在册的习惯,很不凑巧的,这药方就保留了下来。”他冷冷一笑,“我问过医馆,这不过就是个普通风寒的脉案,让人三五日不适是有的,致人于死是绝对不可能的!”
在场三人都一惊,袁太傅惊站起来,“这东西你是哪里来的?”
袁知陌神色微微闪烁了下,“……一个朋友相送。”
作者有话要说:
20、当断则断
朋友是谁,不言而喻。
长孙晏冷哼了声,怀里长剑森森露出寒芒,暗自琢磨着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凑巧’的跟那个花里胡哨的‘朋友’好好‘交流’一番。
容隽的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闪耀着不悦的冷芒,只不过他的不悦之中更多的则是心惊。
容浔跟他几乎是同一时间知晓这件事的,他这边还没有多少头绪,短短两天功夫,容浔居然找到了这至关重要的脉案。
这种人脉这种能力,怎能不让人心惊。
大雍第一藩王的名号,果真……名不虚传。
不远处,正在左相府里与左相次子慕容丹青下棋的容浔突然接连打了两个喷嚏,手抓棋盘的手也跟着一抖,棋盘上棋子瞬间混在一起,压根看不出刚才黑子被白子包围的惨状。他哈哈一笑,“瞧这喷嚏打的真不是时候,手抖了下,来来来,再来一局。”
慕容丹青额上跳了跳,真没见过有人打喷嚏打的手抖掀了棋盘的,这棋盘可是金镶玉的材质,没有十斤也有八斤!
他不屑瞥了眼兴致勃勃捡棋子的某人,“刘家可都闹到袁府上去了,你真不怕那袁知陌真娶了刘庆儿的牌位?你就给了张脉案,他就知道该怎么做?”
“我跟小陌儿可没关系,你别诬陷我!”睿郡王脸色一正,见友人表情威胁,挑着狐狸似的凤眸笑了开来,眸光飘到远处,表情骄傲,“小陌儿……可是很聪明的。”
袁知陌不用眼睛也能察觉到身后两道森然目光,他既然敢把他们留下来,自然有把握堵住那两张要命的嘴,幸好后面那两个只是目光森然,但到底秉持了沉默是金的原则,并没有出口拆穿容浔的身份。
袁知陌很是满意,唇角弧度微不可及扬了扬。
“这、这东西是哪里来的?”袁太傅震惊看着手上的脉案。
他是文臣,早年也涉猎过医案,自然看得出这脉案代表了什么,刚才袁知陌说的还嫌严重些,依他看来,这脉案简直称得上康健。袁太傅虽是文官,但也是经年的老吏,如果这当真是那刘庆儿的脉案,其中居心,不言而喻。
“你那朋友,从何处取来的此物,这脉案当真是刘家小姐的脉案?”袁太傅头疼欲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又为什么要陷害我袁家?”
袁知陌微微回头,他知道容隽就在那个方位,容隽没来由的身体一僵,脊背突然生了些寒意。
“爹,还记得我年前落水的事么?”
……
“你的意思说,”袁太傅一张老脸也铁青如墨,一字一句的道,“有人不愿意你跟皇长孙过从甚密,所以想让你落水致死,一次不成,便借机陷害昀儿,拿昀儿生死来要挟你?”
袁太傅目光落到袁知陌身后的容隽身上,深吸了口气,“不知,是何人?”
容隽面上神色不变,心里其实早就翻江倒海,视线落在前面纤弱的青衣少年身上,突然恍然醒悟为何刚才清平没有拒绝他送他回袁府,原来,只要挑破这层纸窗户。
他想,他知道是谁做的了。
这世上只有姑姑知道清平于他的重要性,也只有姑姑视清平为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不得。其实上次清平落水,他心里便隐约有这个念头,但问姑姑时却被姑姑否认,如今事实一个个摆在眼前,容不得他再为至亲开脱。
可是,让他如何开口?
咚一声,一回头袁太傅双膝及地,容隽惊了一跳,慌忙去扶,“太傅不可!”
“老臣刚才错了。”袁太傅却纹丝不动不肯起来,苍老脸上全是耿介苍凉,“老臣再也不管到底是得罪了何人,老臣教子无方在先,知陌糊涂在后,惹来滔天大祸,但幺女无辜,还请皇长孙高抬贵手放了昀儿一次,若要性命,老臣心里虽然年迈,但也愿舍了这条老命!”
“太傅!”
身后又一声轻响,却见清平也被长孙晏扶着在他身后跪下,沉声道,“朝廷倾轧由来如是,现在追究背后到底是谁作祟也于事无补,我拿出脉案,只不过想让您知道这事情背后自有猫腻,草民无德无能,只愿此生平安度日,实在不愿意搅入是是非非中。若皇长孙还念在当年同窗之谊,还请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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