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开在老巷子里的小店,店很窄,只能靠墙摆著柜台陈设货品,那全是些女孩子喜欢的亮晶晶的小玩意儿。唯一的店员,是个笑容可掬的中年大叔,如好爸爸般的形象意料之中的讨女孩子们喜欢。
尉迟临风过来的时候,他正被三四个年轻姑娘围著,叽叽喳喳的问东问西。看尉迟临风进来,也只是点了点头,给他指了上二楼的楼梯,就继续好脾气的应付那帮小姑娘们。
可尉迟临风只看了他的手一眼,就知道这位大叔绝对是个玩枪的高手。冼寿春身边的人,也不是这麽简单的。
从古旧的木制楼梯上去,再怎麽小心,还是会发现虽是咯吱咯吱的声响,所以尉迟临风想主人应该会有准备,可当他上来,看著正在明亮的橱窗边叮叮当当拿著钉锤敲首饰的寿春,还是吃了一惊。
此刻的寿春,完全不是骑在马上那位高贵美丽的公主,她系著一条旧围裙,戴著袖套,美丽的长发用头巾包起,还有几绺被汗黏湿贴在额头上,一如辛勤劳作的小妇人。但看她专注的神情,却象是最虔诚的工匠,让人肃然起敬。
这是尉迟临风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起寿春,当摒弃了那华丽的外衣,内在的寿春象是未开琢的璞玉展示著自己的美。
那是由内而外的,属於她自己的东西。
静静的站在一旁,也不知等了多久,当一枚抽象化的蝴蝶胸针终於在寿春手上完工,她对著窗户欣赏著自己的杰作,眼中是那样不加掩饰的快乐。
那是一种劳动之後收获的快乐,跟农夫收割庄稼一般,看得人心生羡慕。
“你来啦!等半天了吧?”寿春满意的收好戒指,示意尉迟临风到安放著坐垫的窗台上去坐下。
也不打扮,只是到疑似储物间旁边的水池那儿洗了手,寿春泡了两杯花茶,就算待客了。可尉迟临风一点也不觉得简陋,反而觉得舒服得很。
“你喜欢做首饰?”啜饮了一小口那芬芳的花茶,尉迟临风踌躇著开了口。
“是啊,这店就是我开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己挣来的。”寿春环视著这巴掌大的地方,脸上却是如女王巡梭自己领地的自豪。
尉迟临风很佩服,不过他今天来,可不是来对寿春表示敬佩的,所以虽然艰难,还是开了口,“他好吗?”
寿春笑了,“我还在想,你得在第几句话问到他,没想到还是挺快的嘛。”
尉迟临风有些讪讪的微垂下眼,就听寿春很大方的告诉自己,“他很好。那天遇到他的是我一个朋友,他也看过江意的节目,後来听我说起他,知道我们认识,那天在路上看到他晕倒就把他直接送我这来了。因为他当时有些不舒服,我就留他多住了几天。”
她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尉迟临风的黑眸却渐渐凝重,寿春就算是要留他,为什麽不让他跟自己联系?
“那我什麽时候可以去接他?”冷静下来的尉迟临风又是睿智而犀利的,再也不会客套。
寿春笑了,“连个谢字也不说吗?”
尉迟临风摇了摇头,“我以为,道谢和道歉一样,都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东西。如果真的有诚意,应该拿出行动来。”
“说得好。那你准备拿怎样的行动谢我?”寿春也放下了茶杯,腰背挺得笔直,就算她仍穿著围裙和袖套,可那样倨傲的神态也不比尉迟临风失色。
黑眸里掠过一抹欣赏,却很快化为加倍的沈静,“那要看冼小姐需要我做什麽,只要我可以做到的,一定会帮你实现。”
“那就好。”冼寿春唇角虽带著笑,但眼神却认真起来,“我要你娶我。”
尉迟临风沈默著,却好象一点都不意外。只是静静的看著她,“为什麽是我?”
冼寿春淡然一笑,“你我应该都明白,我们这种人从生下来就是身不由己的,尤其是在婚事上。眼下我并没有完全脱离家族的能力,就必然得受他们的掌控。既然如此,那为什麽不选个容易解决的对象,既给自己涂上了一层保护色,又顺了长辈们的意思?你放心,我不会真的要你尽丈夫的职责,只要这段婚姻持续到我找到真爱就会中止。”
年轻男人哽了哽,似乎难得有这样吃瘪的时候。人家姑娘不过拿他当个摆设了,就跟墙上这些亮晶晶的玩意儿一样。
不!还不如。因为这些东西是人家珍视的,而自己不过是个活道具。
沈默了一会儿,尉迟临风问得有些艰涩,“能不能换一种方法?”
“不能。”冼寿春斩钉截铁的回答让黑眸瞬间暗沈,可美丽的小公主继续毫不留情面的打击下去。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身份,说实话我根本不会选你。虽然你很帅,但要一辈子看著你这面无表情的样子,我还真怕自己会消化不良。而且我听江意说,你又懒又馋,又霸道又无趣,除了宅在家里看些无聊的漫画,什麽事都不干。想想这样的人生,我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怎麽可能愿意和你共渡一生?”
年轻男人的脸一点一点的青了,极快的说了句,“我明白了。”才算是打断了寿春喋喋不休的吐槽。
寿春劈哩啪啦损了一通,好似狠狠出了一口憋了许久的怨气,志得意满的端起茶杯润润喉咙,“只要你答应跟我结婚,我会替你把江意保护起来,你们爱怎麽过是你们的事,但有我需要你的场合,你必须出现。”
尉迟临风心头一跳,寿春并没有提到孩子的事情,那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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