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凑过去些。
要完,踮着一个脚的圆凳竟如此不给面子,往外一滑,便要把晚香给摔了。
幸好殷瀼反应极快,左手环了晚香的腰际,轻轻一带,晚香便坐到了她的身旁。
那不要脸的圆凳在把晚香送到了堂嫂怀中后,竟晃晃悠悠地转个圈儿,又稳稳地停回了原处。
太师椅原本不大,只是殷瀼清瘦,一个人坐着才显得宽阔。如今又加了一个晚香,便有些拥挤了。且晚香并非当年的八岁女童,挤在堂嫂身边,她暖暖的体温从身侧传来,不免有些面燥。
自己作,怪谁?
晚香的双手还环在堂嫂的肩膀两侧,本就滚圆的眸子傻兮兮地瞪着,颊上两朵绯云柔柔,微张着樱唇,一脸茫然羞臊。
相比之下,倒是殷瀼从容许多。片刻的晃神之后,她便恢复了微笑,额头轻触:“怎么,这么想念堂嫂吗?”
撩妹不成反被撩,大写的失败。
失败者奚晚香表示,堂嫂的呼吸扑在脸上好舒服啊!堂嫂的眼神好温柔啊!心里那只小鹿要跳出来了啊!
奚晚香似乎早已忘了面前这人不过是自己关系不错的亲戚,对于半大的小姑娘来说,如此亲昵的举措似乎没有半分不妥。奚晚香紧张得口干舌燥,忙松了手,局促地从太师椅上起身,背对着堂嫂蹲在她脚边,两个手当作扇子,拼命往脸上扇风降温。
真是丢脸啊!不就是从前趁着做梦,胆大妄为地偷亲了堂嫂几次吗!这会见到真人,竟羞赧成这样!
奚晚香懊丧地把自己的脸埋到胳膊上,丢脸丢脸。
倒是殷瀼丝毫没有把晚香如此反常的行为放在眼中,只当是小姑娘家矜持了,有了羞耻心,便不愿意与她多交往了。于是殷瀼笑着靠在了椅子背上,边晃便说:“好啦,堂嫂知道啦。晚香现在是大姑娘了,堂嫂不逗你就是了。”
还没等晚香平复下来,谨连便抱着一堆花花绿绿的衣物从转角处走了出来,衣裳后面露出一双眼睛,疑惑地望着蹲在地上满脸无地自容的奚晚香,问道:“二小姐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说话说着就咬到舌头了!”奚晚香埋头狡辩道。
从晚香口中得知,今年起,奚二夫人的身子好了许多,亦开始干起家务活了,且在瘟疫来袭的时候,甚至都未曾染上瘟疫。与此相反,奚二爷倒是开始羸弱下去,终日饮酒与日夜不分的作画,让他面色极其难看,眼窝深陷,衣带宽松,脾气更是暴躁许多。然而,饶是如此,经营的字画铺却是一点儿起色都没有,这点让奚二爷又困惑又不甘,更是没日没夜地钻研习画。这会儿要不是趁着瘟疫肆虐,晚香手上有救命的法子,兴许奚二爷还是不愿意让她来祖宅。
谨连将抱过来的衣裳都放在桌上,铺得满满的。殷瀼信手翻了翻,谨连兴许觉得二小姐还小,应当喜欢这等鲜艳翠丽的,便专挑这些拿过来。
翻了好一会儿,殷瀼才抽出一件缥色绣兰草的半袖与素白的百褶裙,在晚香身上比试着,自言自语道:“这些应当正合适,颜色也好看。”
奚晚香听着,便乖巧地接过她手中的衣裳,走到屏风后头,把衣裙换了。
衣襟上有极淡的熏香,与堂嫂身上的如出一辙。
奚晚香换完衣裳便不由自主地又开始发愣,清淡的气息中夹带着在箱子里放得久了之后的潮气,沁入心脾,奚晚香开始心猿意马。
梦到堂嫂,本该是无可厚非的事儿。原本她就是气韵如兰的人儿,自己又喜欢得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是理所应当。
梦中的自己似乎已经脱离了小晚香身子的禁锢,只是一段意识。这段意识看到的堂嫂那般温柔端庄,仅仅只是望着自己浅笑,便足以让自己神魂颠倒。这种感觉,与之前与她在一起的时候,竟全然不同。
奚晚香大抵深刻明白自己是在做梦,第一回亲堂嫂的时候,她还是吓得要命的,唇瓣相触的时候,几乎浑身都在微微发抖。一回生,二回熟,后头几次梦到堂嫂的时候,她便有些胆大妄为了,不过还是止于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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