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的是楼上的路楚然吧。”叶汐应了一声,点点头,好像很理解对方的工作那样,脸色坦荡自然,“那你看到了,我很好,劳你费心了。”
陈主任不好意思把路楚然在电话里投诉的那种事情这么直接地说出来,可是眼前的人揣着明白跟他装糊涂,他觉得有点招架不住,满额是汗水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在走廊里闷的,“您没事最好,嗯,还有就是,叶先生您是一个人住吧?”
“嗯,怎么了?住户私生活也归你们小区物管处管么?”叶汐很诚心地反问,语气里完全没有挑衅的意思,随口一句就重新理直气壮地把对方推到处于劣势而且更尴尬的境地。
“不是不是,您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您的私生活如何自然是您的自由,就是您选择自由的时候就是,呃,多体谅一下身边其他人的自由,我是想说……就是有些时候可能您在生活中的一些平常的事情,然后,呃然后如果会引起一些误会或者给别人带来一些不便,那么可能就要麻烦您控制一下,把对别人的影响尽量减少……”陈主任红着脸解释,觉得自己也快要被自己绕晕了,那颗毛发稀少的圆脑袋好像一个气球,可能再跟叶汐说两句就要biu一声飞起来炸掉。
从叶汐搬过来他第一天他就觉得摊上这样的用户真的很棘手,他在物管处这几年处理过大大小小的邻里纠纷,但是像叶汐这样喜怒不形于色,明知故犯还理所当然,而且面对诘责的时候还能不动声色地装无辜反驳他的人,让他觉得未发问先为难。
“嗯,你说的我都明白的,我容忍别人的选择的自由,但是容忍的定义以及上限又因人而异的话,恐怕无论如何都会产生误会和影响吧。”
叶汐保持着他一贯的淡定,还下意识带上了职业微笑,把话说得模棱两可的既不认错也不拒绝认错。
“路先生说我打扰他了,可是他总这样偷听我的私生活也让我觉得非常困扰,完全没有个人隐私,所以在他认为他在容忍我的同时,我也在忍耐他,你们却只听他的一面之词然后来指责我,是不是也对我不太公平呢?”
叶汐和陈主任拐弯抹角支支吾吾地斡旋了数分钟,终于成功把对方噎得无地自容堵得无话可说,把人打发走以后一脸胜券在握地把门关上了,把自己的房门打开,颜谦在里面已经穿好了衣服。
颜谦问:“怎么了吗?又是你的邻居?”
“不是,没什么事的,你不用放在心上的,我送你走吧。”
自从叶汐摊上了路楚然这个邻居,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亲子出面解决了,虽然说树要皮人不一定要脸,但是好歹自己刚刚上完别人,就算感情上不负责任,出面澄清这种有点丢脸的小事自己还是可以替对方着想一点。
“不用了,你马上就要去上班了吧,我不耽误你了,我自己走就行。”颜谦拉了拉叶汐的手,和他道别,叶汐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拥抱他。
他脸上神情自若的,像一杯温暖的白开水,但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仿佛整个人的气息都沉静下来了。
明明就在眼前,隔着三公分的空气,却好像有一堵玻璃把周遭的一切都屏蔽起来了一样,颜谦问他明天还见不见面,他也没有说答应还是不答应,于是颜谦就自己走了。
叶汐在他走后立即关上门,脸色就瞬间冷了下来,冷得有点发青,眉心拧了拧表情有点难受,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好像在忍着什么。
然后他觉得唇干舌燥,拿起杯子打算去接点水喝,一垂眼看到一只翻肚皮的蟑螂干尸在杯底飘着。
他的胃突然抽搐了一下,手一抖把杯子往地上一摔转身快步走进浴室,俯身就开始吐,但是早上起来还什么都没吃吐了半天也只有酸水,酸水吐完了接着干呕,满脸都是泪水。
他洗了把脸,也漱了漱口,嘴里一阵苦。
叶汐请了半天假在家里躺着,陷在床褥里面被松松软软散发着柔顺剂和阳光味道的被子包围着的时候他觉得好受了一点,尽管这个一点也没有多少份量。
他渐渐感觉到浑身酸痛无力,脑袋昏昏沉沉的,于是一闭眼就睡着了。
叶汐后来回到公司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半,正是一天里最热的时间,来的路上有点堵车,四处的东西都被猛烈的阳光直晒着泛着光明晃晃得使他晕眩。
他觉得身体有点莫名的燥热,却被空调吹得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汗流浃背把他的衬衣后面浸湿了汗。
他伸手去解开自己衬衣最上面的一颗扣子去缓解窒息感,又开了点窗让外头的新鲜空气进来,可是涌进来的只有热得好像连氧气都从空气里蒸发而去的热浪,热浪朝他脸上呼了一巴掌,火辣辣的。
停车之后叶汐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缓了缓神才下车,停车场里空气闷滞并不流通,而且汽车密集的地方总是隐约有些汽油味,惹得叶汐又是一阵反胃,加快了脚步进入电梯回公司。
叶汐仔细检查了自己的杯子,没有任何动物尸体,又不放心似的去茶水间用开水烫了烫才敢泡茶喝。
他回到座位上发现自己的桌面上放着一份文件,坐下来翻了翻发现是上个星期带队去香港之前交给总经理的那一份投资项目方案。
隔壁的同事小林正要跟他说,但是看到叶汐之后顿了一下,问:“叶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叶汐下意识去摸摸自己的脸,是有点烫,他勉强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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