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赤裸裸地威胁!是的,我有把柄在她手里,所以这三年我才躲着她,不去招惹她!在别人看来,三年前的那件事只是一件小事,可在我看来,那却是一件令我一辈子心惊的大事!
“听说你最近和李翔宇走得挺近,你……他知道么?”
我浑身颤抖,如砧上鱼肉!
如同三年前一样,她又开始拿我的性取向做文章了!在她眼中,同性恋就好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名,是无法敞开面向世人的。
陆子梅和我一样,也是羊城人。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有些人却似乎注定了要相遇一样——虽然我们小学、初中,甚至高中均不同校,可命运却总会因某个人或某件事而纠缠,我们就是这样。
大学伊始,感觉一切都那么新鲜,但我却依然寡淡。都说上大学最重要的事有两件:混兄弟和谈恋爱,可我却无心于此。我的爱情注定了与众不同,而兄弟两个字于我也十分沉重。有了齐飞的“先例”,我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我的日子便变成了画画、弹吉它和打球。
陆子梅是一个眼力极好,相人极准的人。她只是偶然在广玉兰下看我画了一回素描,便相中了我,想拉我入文学社,就好像她相中其他人才一样。比如秦辉,她只在一次诗歌会上听他现场作了一首诗,便肯定了他的才华。尔后的数年,秦辉也果真不负她所望,在诗歌方面独劈天地。
陆子梅是一个惜才的人,这一点不可否认。如同梁燕纠缠李翔宇一样,她向我使出了浑身解数,可我偏偏就是一个硬骨头,软硬不吃。她一直幻想我能像《三国演义》里的诸葛亮一样感“知遇”之恩,可是我却偏偏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倘若一直是这样,倒也无伤大雅,不至于让我与她反目成仇。转机就出现在齐飞身上。我原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与齐飞见面,倘若我不去主动找他的话。可是上苍却又把他送到了我身边。
那天,陆子梅照例来劝说我,就在那个时候,她的高中同学张源来找她了。而张源的身边就跟着张源的大学同学齐飞——我的初中同学。
齐飞愣了,瞠目结舌,一脸骇色,不知说什么。
我瞬间凌乱,用数年时间平复的伤口瞬间又绷裂。我努力镇静,挤出一丝笑容,告诉自己不要哭,伸出手:“好久不见,齐飞!”
他木然地与我握手,但在碰触到我手的那一刻,我却发现他手抖得厉害:“好久不见,张鸿!”
“你这是怎么了?多年不见,应该开心才对!我们读书那会儿,还天天一起打篮球哩!我现在的篮球打得可棒呢!”
“是么?”他有些尴尬。
曾经无数个夜晚,我设想过与他重逢的场景,却没想到是这般不期而遇,没想到见面会如此尴尬。是的,再也回不来了!我找了个借口逃离——往事就让它随风吧!
可这件事并不是以这样的尴尬结局。有一天,陆子梅带着酒气找到了我,声色俱厉:“张鸿,你有把柄在我手里,你还是乖乖地来文学社帮我吧!文学社刚刚创刊,很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手!”
“没兴趣!”我转身欲走。
她挡在我面前,骚首弄姿,香肩半裸:“这样……这样……你也不感兴趣?是不是如果社长……社长是一个帅哥…… 你……你就有兴趣了?”
我浑身一颤,有股深深的背叛感!我没想到齐飞会这样背叛我,向别人讲述我的故事,只是作为一场笑料。我并不在意别人知道我的性取向——我是同志,我很坦然!但是,却不想被别人拿来利用。
“如果你不答应,信不信,明天我就在校园里散布‘你是同性恋’的消息!”她撅着嘴,笑得那么怪异。
“随你!你爱散布就散布!”
那晚,想着自己被人恐吓,我无法成眠,心中那口恶气憋得慌。
第二天,我便跑到文学社,把陆子梅大骂了一顿。当时,众多文学社成员均在场,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我像“疯狗”一样咬着陆子梅不放。是的,那天的我“疯”了。陆子梅倒是回应了几句,但并未再提及同性恋这一话题——在往后的三年,她都不曾提过。
无论如何,能守住别人的秘密,这一点还是令我颇为赞叹,为她加分不少。直到我听到她和杨姐的那番谈话前,我一直都认为她基本还算是个好人!
第二十一章 想做的与该做的
“这是在威胁吗?”
“不是,是警告!”陆子梅的回答简短而有力。
“将心比心——”我没再说什么,只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四字词语。如果她还有良知的话,如果她还有那么一丝人情味的话,我想,她应该知道怎么做。
日子依旧平淡,梁燕还是会在我面前津津乐道地谈论着陆子梅,把她吹捧得好似天上有, 人间无一般。我只是讪讪而笑,不再解释,不再纠正,也不在为此而叹息。是的,李翔宇说得没错,人一旦深迷其中,任凭谁都无法唤醒——这个世界上的人,有几个不是以自我为中心的?
张兰依旧时不时地找我聊天,听我弹吉它,看我打球。偶尔,她也会递一瓶水给我,抑或是一块毛巾。我知道,她其实是喜欢我的,但我却从不给她希望。每次我都会叫她“好妹妹”,并催促她快点找男朋友。她只是淡淡一笑——我知道,其实她很难过。
情,是一张网,一张铺开了就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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