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好像一辈子那么长!
“需要帮忙么?”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森林的气息,清冽而干净。
“呃?”徐行抬起头,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阳光在他背后幻成一片斑斓的背景。
“我帮你拿到车上去,用么?”何昉低头看着徐行,眼前的这个少年露出恍惚的模样,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也许是早晨的阳光太耀眼,也许是还未清醒的头脑在作祟,何昉就这么看着徐行,晕头晕脑地想:这小子,还真是越看越顺眼!
“何昉?”徐行喃喃地说,他不敢眨眼,生怕眨眨眼梦就醒了。
“嗯!”何昉把手里的红花油塞给徐行,说,“昨晚就想给你了,结果我下来时你们屋都熄灯了。喏,拿着,到军营让他们再给你揉揉……困死了,为了给你这个害我起大早!”
徐行浑浑噩噩地接过红花油,油腻腻的玻璃瓶装在一个小塑料袋里,缠了好几层,袋口处紧紧地系着,拿在手里一点儿也不会弄脏手,也可以放心地放进背包里。徐行紧紧攥着这瓶红花油,好像攥着自己的未来。
“你们坐哪辆车?”何昉自然而然地弯下腰去拎徐行的大背包,甩开大步往停在那里的一大串轿子车走去。徐行拔脚跟上何昉的步伐,他吭哧吭哧,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终于憋出来一句:“哎,你起那么早,不怕吵醒白以辰么?”
徐行觉得自己这句话问的,简直动用了他所有的语言表达技巧,堪称登峰造极。
“不会啊。”何昉坦然地说,“这小子昨晚回家了。”
“啊!”徐行感叹一声,抬头看看天空,今天的天空格外好看!
“那何昉,你今天就要去白以辰家么?”这个问题非常重要,徐行把两只耳朵竖得像天线一样!
“嗯!赶紧弄完得了,那个注压模型烦死人了!”
徐行觉得天空飘来一片阴云!
来到车前,何昉把徐行的包丢进车下的行李箱,转身看着乖乖地跟在自己身后,好像小跟班一样的徐行:“你长点儿心眼儿吧!要是不舒服就跟教官说,俯卧撑什么的别做,站站军姿踢踢正步就行了!射击训练最好也别做,那枪后坐力大,你那肩膀扛不住;膝盖有伤就别匍匐了,嗯,还有……”
何昉絮絮叨叨地嘱咐着,徐行强压着要扑上去按倒他的冲动站在那里“聆讯”,早早就坐在车里的刘元睿不耐烦了,从窗户伸出头来,敲敲车厢说:“嘿!你俩十八相送哪?何昉,他是去军训不是去受刑,又没什么危险,你至于的么?”
唐冉从刘元睿的身侧挤过一个脑袋来,上下扫了一圈儿两个人,露出一抹调侃的笑:“十八相送?何昉,徐行什么时候从你的短工变成你的小情儿了?”
“滚!”何昉笑骂一句,“我这是阶级友情!再说,这小子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谁给我干活啊?”
何昉在背后轻轻推了徐行一把:“赶紧上车吧,我回去睡个回笼觉!”
徐行不甘不愿地上了车,把坐在车窗边的乔涵挤开,自己扒在窗户边上可怜巴巴地看着何昉,他想说点儿什么,又觉得这会儿说什么都矫情,说什么都欲盖弥彰,磨叨了半天,讪讪地说了句“再见!”
车缓缓开走,徐行看着何昉的身影慢慢变小,乃至于最终消失,他觉得把何昉留给白以辰,简直就是把白羊放在了狐狸跟前,心中一百个担心,总害怕两周以后回来,这俩人的关系就变了!本来一个索念晞就够人烦的……
嗯?索念晞?
索念晞!
徐行猛然在座椅挺直了腰,扭过头去狠狠地瞪着乔涵,生生把乔涵瞪出一头汗来:“干……干嘛?”
“乔涵!”徐行严肃地问,“索念晞参加军训么?”
车队开进军营的时候,徐行已经“心中暗苦泪珠儿抛”了。
原来,自己不是把白羊扔给了狐狸,而是把白羊扔给了狐狸和狼!军训神马的,简直是世界上最可恶的存在!
徐行的军训就从无边的悲愤中开始,在教官的吼叫中,在烈日的暴晒中,在腰酸背痛中,在……对何昉的无限相思中,一天天熬着,熬过了第一个星期。
军训有一个传统节目——篮球比赛!这是所有人都眼巴巴盼着的,因为这一天会停训!而且女生会来给自己系的队伍加油助威,绿色军营里的热血少年,和英姿飒爽的女生,相会在在激情燃烧的篮球场上……
这种戏码简直要亮瞎所有人的钛合金狗眼,狗血满天泼!
徐行是学篮球的,自然毫无疑问是主力,其实按照他的身高,放在篮球场上基本就是个bug!但是他主攻得分后卫,动作灵敏,速度极快,一旦开打往往充当急先锋的角色,让对方的防线溃不成军。
徐行相信他能打好这一场!
上场前404的众兄弟好好地给徐行鼓了鼓气,刘元睿踢足球的,他看见球形物体就想上脚抡,唐冉、乔涵都是嘴比手利落的主儿,三个人平时也就是自娱自乐地拍拍球当锻炼而已,所以这会儿他们全是徐行的啦啦队!
徐行记得上辈子的这场篮球赛打得很顺,对手是三连的,除了一个大前锋能起点儿作用以外,其他人基本都是糊弄事儿的。但是那时徐行跟周围的人处得都不怎么样,大家对他也颇为冷淡,连带的他对所谓的“体现团体精神”的篮球比赛也毫无兴致,也就使了五分力,最后赢了对方不到十分。
这回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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