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铠有些不快,但当他抬头不小心对上易自恕胸口一道暧昧的抓痕时,冲口而出的呵斥顷刻被憋了回去。
就像心口同样的位置感也被挠了一下,透着微微的麻痒。
他深吸一口气,说:“我在外面等你。”没等对方应声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图兰小心翼翼地凑到易自恕身边,见他盯着罗铠的背影笑得一脸意味深长,心都抖了两下。
他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小声道:“为什么要那么做?”
易自恕这才把目光投到他身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轻蔑与漫不经心。
这和他看着罗铠时的眼神极为不同,就像两个极端,但它们却能在一个人脸上快速转换。
“跟你无关的问题不要多问,你只要明白一件事就行……”他猛地抓住图兰的头发,逼迫对方仰起脸看他:“不听我的话,就是死路一条!”他说话的时候仍挂着迷人的微笑,轻柔的语调却让图兰浑身发寒冷到骨子里。
“是、是的,我明白了!”图兰吃痛地说道。
易自恕一下松开手:“很好!”
图兰踉跄着退后两步,缩着身体,肩膀微微颤抖着,看样子是吓得不轻。
易自恕连一个眼神也懒得施舍给他,把他完全当做空气,穿好衣服后就径自走了出去。
图兰怕再惹他不快,胡乱套上衣服也急急跟在了后面。
当看到他俩一前一后从里面出来,门口的犯人们明显躁动了起来,纷纷露出心照不宣的猥琐表情。恐怕几个小时之后,整个费戈纳都会知道暴君和新宠在浴室打了一炮。
罗铠靠在一边神色不动,无视周身各种戏谑与恶意的目光,只在易自恕走向他的时候放下环在胸前的双手站直了身体。
“我很久没有洗过这么舒服的澡了,你呢?”易自恕就像随口聊起一般问道。
罗铠总觉得他在“舒服”这个词上的咬字十分奇怪,就像有什么引申义。他清了清嗓子,告诉自己不要多心,对方不可能知道他在他们隔壁自慰的事情。
“还不错。”
他话音刚落,负责他们的一名狱警就高声吼道:“都安静,给我一个个排好队去娱乐室!快点!”
犯人们服从指挥地移动着彼此的位置,不一会儿排好了队。
到达娱乐室的时候,易自恕毫不犹豫地第一时间朝电视机前的长凳走去,罗铠只好跟着他。
今天没有拳赛,但是有新闻看。
女王和亲王出席了一场音乐会;由首相主持的某个会议在帝都辛安召开;科学家们总算在断肢再生研究方面取得进展……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行动?”易自恕突然转过头问罗铠:“我已经被关三个多月了。”
他言语里的未尽之意太过明显,他等得不耐烦了。
罗铠从新闻里看到了他的最高上级以及代号鲶鱼的官员,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一点没有山雨欲来的前兆。
“请相信我比你还着急。”大鱼不落网,他就必须要待在费戈纳待在易自恕身边,这不是度假,他可一点不享受。
易自恕听出他的潜台词,冷哼一声,转头继续看电视。
为什么还没有行动?罗铠陷入沉思,他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站起来走向门口守卫狱警:“我想见典狱长。”
他要亲自联系他的上级,这种情况下他需要明确的行动指示。
“典狱长?”对方看了他一眼:“他昨天已经离岛,一周后回来。”
“离岛?”
罗铠心事重重地坐回易自恕身边,如果典狱长不在他要怎么和外面联系?
“出什么事了?”暴君懒洋洋地问道。
“典狱长离岛了。”
“哦?”他看起来一点不惊讶。
“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环节错了。”
“没有时间给你想了。”
罗铠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但易自恕没再开口。
对了,还有个人也不见了。
罗铠抓住易自恕的手臂,高声质问他:“林洋呢?”
对方看着他狡猾地笑:“不知道啊,他不是狱警吗?怎么会跟我报备行踪?”
罗铠怎么会相信他,这个人满嘴谎言,十句里有一句能信就谢天谢地了。他有些烦躁,因为有些事明显脱离了他的掌控,而他还在状况外。
“最好像你说的那样。”罗铠放开他。
如果易自恕真的在暗自谋划什么,他希望在发生的那一刻,上帝能给他足够的时间杀了这个混蛋。
易自恕当然不会知道他这些凶残的想法,他依旧吊儿郎当地游荡在费戈纳的图书馆、操场以及娱乐室,偶尔招惹一下其他的犯人,不过迫于暴君的淫威,他们一般都不敢回击。
图兰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他默默地就像个隐形人一样跟在易自恕的身后。罗铠有时候视线无意与他对视时,他会瞬间变得惊惶不安,简直让罗铠怀疑易自恕是不是给他灌输了什么错误的信息,比如把他塑造成一个变态杀人魔什么的。
德维尔典狱长走的无影无踪,林洋也人间蒸发,罗铠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时刻准备着,进入一级警戒,防范着随时而来的突发状况。
这种神经高度紧绷的感觉可不好受,没几天他就憔悴不已,眼圈重的跟磕了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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