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风从被金云海打开的窗户吹进来,冲散了汹涌的暗流,也软了人的心房。
金云海深吸一口气,放缓语调,努力让自己温柔……好吧,是不那么凶恶:“你到底想好没。”乱七八糟都玩儿去,他其实只在乎这一个中心思想。
可凌飞哪能让他如愿,不说别的,光刚才被对方虐得忽上忽下的小心脏这会儿还没缓过劲儿呢,要知道,睚眦必报是凌少的传统美德:“你当考试答卷儿呢,看着题目就有对应方程式求解?”
果然,金云海眼里正冉冉升起的小火苗噗地又灭了,略带沙哑的声音随着眉毛的拧起而慢慢低下来,不复往日的压迫感或者威慑性,反而透出淡淡的不自信:“别绕我,这他妈就一道选择题,而且只有俩选项。”
凌飞仰着下巴,拿鼻孔看对方:“那凭什么你给了题我就要做?”
金云海一听这话眼睛差点儿喷出火,真是千忍万忍才没让大火燎原,光是把自己烧成干尸了,还是从里到外烧的。他敢肯定,自己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在今天了,但凡能平安度过这一劫,他明儿保准去还神:“别东拉西扯了,我就想当你爷们儿,行不行给个痛快话。”
“不行。”
“……”
金云海半天没缓过神儿,磨叽半天,给了俩字儿,凌飞是痛快了,他怎么就那么不痛快呢!接下来怎么办?扭头就走玩儿潇洒?面不改色继续刨根问底比如你为啥不爱我爱他来把煽情?还是跟对方礼节性的握个手弄句哥祝福你明天会更好装回淡定?
操,他哪个都不想干,他现在就想把那个又来吃回头草的奸夫干掉然后扛着这立场不坚定的花孔雀回家!
可也只是想想。强买强卖这种事做一次就够了,到头来伤筋动骨的还是自己。更何况凌飞并不图他啥,扛不扛得回去还两说。
金云海感觉到了害怕。近十年他很少有这种情绪了,就连沈锐那事儿,他也只是难过,伤心,愤怒,甚至是绝望,但都没有害怕。因为没什么值得他怕的,他还活着,事业蒸蒸日上,父母身体健康,他怕什么呢?可是现在,他害怕了,他害怕一旦凌飞像流星那样划过他的生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
有些人过去就是过去了,你会记着他的好,可也不会忘掉他的坏。但有些人,连他的缺点毛病你都觉得喜欢,真诚善良的是他,自恋傲娇的也是他,所有这些组成了一个闪亮亮的发光体,看过了便喜欢,喜欢了便舍不得忘,也肯定忘不掉了。
凌飞有预感自己的“不行”会虐到金云海,但这效果会不会太明显了……
那人……呃,或许应该叫做躯壳,于是那躯壳就木在自己跟前,平日里除了咆哮就是怒吼也不管口水四溅卫不卫生的嘴巴这会儿要张不张,要合不合,再配以无神的双目,死气沉沉的肢体,很好,拍丧尸电影都不用化妆了。
凌飞发誓对方在装相博同情!
好吧,他成功了= =
“喂,”凌飞用手指戳某人肩膀,“别装死。”
某人也不矫情,当下闷闷地咕哝一句:“喘气儿呢。”
凌飞无语,酝酿半天情绪,才深沉而舒缓一字一句道:“你想当我爷们儿,不行,可你要想当我媳妇儿呢,朕可以考虑一下。”
金云海先是眨眨眼,继而阴转多云转晴转阳光普照转高温预警!幸福的大棒落得太突然,他被砸得有点五迷三道:“呃,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凌飞再绷不住,眉眼弯下来,嘴角弯上去,笑容灿烂而迷人:“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来吧,叫声老公听听。”
金云海咧开嘴,每一颗雪白的大牙都泛着喜悦的光泽:“宝贝儿,你知道什么叫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么?”
凌飞不知道,但当他在一阵天旋地转中被金云海扛起来的时候,悟了。
金云海没把媳妇扛回东北,因为这一行动的前提条件是人家得成了你媳妇儿,喝醉那次顶多算419,这回才是名正言顺的洞房~\(≧▽≦)/~
午夜,卧房,双人床。
上回凌飞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于是这回金云海不负重望地给他留下了深刻记忆。你不是想当老公么,行,你叫一声儿媳妇,人家就应一声儿,然后继续干着老公的活儿;你不是嫌被压得喘不过气么,行,那你坐上来,人家不嫌你重,该翻山翻山该越岭越岭你跟着颠簸就成;到最后你血条剩半体力条清空,没事儿,你困就睡,睡不着就眯着,不影响人家自娱自乐……
事后金云海抱了他很久,不说话,就结实地抱着。凌飞在恍惚里生出一种错觉,仿佛就算这一刻天塌地陷,对方也不会松开怀抱。
幸福的睡眠就是眼睛一闭,一睁,天亮了。
不幸的睡眠就是眼睛一闭,做梦,使劲梦,用力蹬,一睁,没睁开,挣扎终于撑出一条缝。
可是如果在缝隙里看见一头熊呢?
凌飞从来没这么近距离观察过金云海的脸,在他的既定思考模式里,靠太近了大怪龙一定会喷火,所以他从不冒毁容的风险a;
但现在,大怪龙近在咫尺。不知梦见了什么,往常总爱皱着的眉头这会儿舒展得就像东北平原,鼻子还是那么顽强地挺着,就像主人倔强的脾气,嘴唇偶尔翕动,呼出温暖的热气,睫毛短短的,吹一下,抖一抖,算是这人脸上为数不多可爱的地方。
金云海做了诡异的梦,梦见自己穿越进久违上线的游戏,变成伟岸的大闹天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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