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triton忽略掉耳麦里此起彼伏的闷笑声,神态自如地接了下去,“那么这个最适合你了。”他从酒柜里取出又一瓶酒,打开倒了半杯。
“为什么?”charleriton把酒杯放在他手里,伏在他的颈侧深吸一下,“它很烈……”
也许是因为这种场景让charles想起了某些不太好的回忆,他身上的气息变得激烈而醇厚,仿佛窖藏多年的美酒一朝开封,浓烈的香气四溢,比起劳什子的“黑椒牛排”更合triton的口味。
他怀念起曾经波澜壮阔的海上航道,那些粗犷的水手们大笑着穿过狂风暴雨而去,倒霉掀翻的船只上总少不了一箱箱酒,好一些的如白兰地威士忌,差一些的如劣质杜松子或者朗姆,在翻卷海水的高压下瓶壁炸裂,酒液和海水混在一起,为巡游而过的海妖沾上一身热烈酒香。
“好香……”独属于海妖的精神力裹挟住charles脆弱得可怜的灵魂,这些内心黑暗的人总是如此,看似坚不可摧,大多数的灵魂却不堪一击,扭曲狰狞着色荏内厉,妄图掩埋自己外强中干的事实。
而他们脆弱的记忆中,往往潜藏着甘美香甜的美味。
triton其实并不喜欢吞吃埋藏在记忆中的黑暗情绪,那些存放太久的食物大多不可避免带着岁月留下的痕迹,虽然味道上差别并不大,但是吃着总有些硌牙,更不要提海妖的精神无法消化那些记忆,只能嚼吧嚼吧再吐出来,时不时还满嘴渣子。
由此可见,他并不怎么喜欢那种叫做甘蔗的植物。
但是没办法,进入新世纪走上陆地的海妖们可获取的食物越来越少,别说是像以前一样肆意吞噬将死绝望的灵魂,现在就连吞吃些濒死的负面情绪都得小心翼翼的以免不小心吃过了头把人弄死进警察局。
而人类的食物对于他们来说可获取的能量少得可怜,没有额外补充的情况时候triton往往一顿要吃下常人五六倍的饭量才能维持基本的消耗,而且一天要吃最起码五顿。
因此,对于吃了上顿没下顿又永远欲壑难填的海妖来说,一个充满黑暗记忆的连环杀手简直就是一个大号鸡腿,哪怕吃进去还得吐出来一堆骨头,也比吃上几斤真正的鸡腿好。
“安静点……”triton摁住掌下不怎么老实的猎物,他的手劲很大,宛如铁钳夹得人肩膀生疼。
不过charles察觉不到这种疼痛,他只感觉有什么在飞快地从他的身上被抽离而去,那感觉如此鲜明以至于他完全忽略了其他,他不可控制地回忆起那些黑暗的过去,沉寂已久的心头再一次涌上凄楚和愤恨,如同之前每一次回忆起一样,可是这一次,那些恨,那些无助,像是被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被吸走了,如同吸尘器吸掉地上的灰尘。
他满心的愤怒渐渐消散,一肚子怨恨不知去了哪里,他的大脑渐渐变得一片空白,麻木地看着那些过往在他面前上演。
那是他的过去,但是怎么已然激不起他灵魂的波澜?一切都变得空茫而无序,他好像身在虚空,脚下是软绵绵的云彩,没有恐惧,也没有幸福,就好比一具空壳漂浮着,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下意识觉得恐慌,但是很快的,就连恐慌也被带走了。
某种不是欢喜,也不是悲哀的情绪填满了他的心,他茫然四顾,泣不成声。
事已至此,该怪谁呢?拿他当囚犯管理妄图纠正他“叛逆”的狱警父亲?可悲无助的妹妹?还是怯懦癫狂的自己?
他看着泪水洇湿了地毯,却不知自己因何而哭。
毕竟,他从未后悔过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听见“gideon”轻轻说了声:“可以了。”却没能理解它的意思,直到双手被拷上冰冷的手铐也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麻木地站起,麻木地盯着眼前的人。
事实上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盯着那个人,他的视线飘忽无法聚焦,也许他正盯着的是那人身后迈阿密的繁华夜景也说不定。
“我叫……erald……”他喃喃道,“iay。”
承认了,就这么简单的就承认了,不知为何那些一直紧紧纠缠着他的,如同梦魇的枷锁都不见了,所有的事情都变得那么轻松,所有的痛苦都变得那么的美好,他的挣扎,他的无助,他的渴求全都那么的可笑,你看,只要这么简单的说一句就好,管别人怎么看呢。
,露出了一个恍惚的微笑,没有任何反抗地跟着警察离开了。
“你还好吗?”匆匆从隔壁赶过来的reid及时托住摇摇晃晃想往下倒的triton,一脸紧张地问道。
他就说不应该让triton做诱饵去打破犯人的心理防线来获取剩下几个受害者的抛尸地,就算还有三个受害者下落不明,也轮不到让triton这个与警方无关的人来诱敌深入。
不过想是这么想,奈何triton实在太擅长说服别人,字字句句有理有据最后竟是连ideon他们都举了白旗让他和犯人单独共处一室。
好吧,dr.reid并不知道在这个过程中triton不要脸的精神力暗示占到了多么大的作用。
“我没事。”triton的语气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身体也软绵绵的要靠reid托着才不至于栽在地上,双颊带着微微的酡红,一双眼像是从水里泡出来一样水光潋滟,把他那张本来就漂亮得不怎么正经的脸衬得更加的……不正经。
“就是稍微有点……醉了。”他舔舔唇角低声轻笑,把浴袍稍微又扯开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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