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镜头移向了坐在高脚凳上哼唱着不知名小调的青年,柔软卷曲的黑色长发,灰蓝色的眸子,五官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身上弥散着淡淡的颓废气息,即便透过模糊的画面,也能让人感受到那种强烈的吸引力。
“triton!看这边!”听到呼唤的声音,那个青年侧目看向了镜头,微微扯起嘴角问道:“你又在干什么呢?”
叫做triton的青年的嗓音低哑磁性,带着笑意问话时无端透出几分色气性感的意味,比起那时候顺着潮流打扮得各种夸张的他们,这人总是穿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但只要坐在那里,哪怕是白衬衫配牛仔裤的乖孩子打扮,身上也自然带着十分的颓废狂妄。
就像他的音乐一样,只有上帝才能铸就的杰作。
“拍个录像,这样以后我们老了还能一起回味哈哈哈。”拍摄的人笑着答道,“triton来唱一段?”
“好啊。”triton扬眉轻笑,一脚勾着高脚椅转了转,手撑在立式话筒之上,从低音至高音哼唱了一段难度极高的民谣。
“好好拍下来啊,等我老了唱不动了还能欣赏一下。”他如此说道。
屏幕上的青年眉眼如画,微挑的唇角浅淡的表情,像是疏离又像是亲近,然而emeon先生已经看不下去了,关掉了电视捂着脸流出了眼泪。
当时那么的美好啊,谁能想到这个惊才绝艳的青年根本没能活到老去之时,谁能想到笑着说老了还要一起回味的人能干出那种事情,一个死了,一个进了监狱,剩下的三个,余生都要活在遗憾怀念之中。
老人之所以那么欣赏greg,也正是因为在他身上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
天色将明,失眠整夜的老人拿出手机,拨通了熟捻于心的号码,耳边听到和以前一样一声声的忙音,直到最后自动挂断。
然后再打一次,再打一次,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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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iton被手机铃声吵醒,睁开眼游到池边看了眼亮起来的大块头手机,又闭着眼游了回去。
每一次当他决定抽身离去之后,便当自己是真的死了,再不和之前的任何人或事产生联系,哪怕有时候这个决定艰难无比。
——这是海妖们的自保策略,想想吧,若是有一天他心一软被别人知道他没死,那是几十年的容颜不变啊,一传十十传百,这陆地上只怕就再也没有海妖们的立足之地了。
他所能做的,仅仅是暗地里照顾那些故人们,保他们衣食无忧直到死去。
被海妖留下的那些故人们痛苦,而不得不目送着那些故人们离去的海妖,又何尝不痛苦呢?
只是必须离去了,只是不得不分别了,只是海妖终究是更加爱着自己的冷血动物罢了。
triton哼唱起了送别的歌谣,从最低到最高,缥缈而又决绝。
这一次的案子他不会再主动插手,而且他想,他已经知道是谁动的手了。
他东方的同族告诉他,在东方有句俗话,叫做狗改不了吃屎。
他深以为然。
手机铃声依旧在反复作响,一声一声叮叮当当,古早年代的单调铃声混杂着海妖的歌声,响了很久很久。
……
而另一厢,reid却是被敲门声吵醒的,他昨晚看着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倒在床上睡着了,加之今天本来就是休假他没定闹钟,爬起来一看表居然已经快要到中午的光景。
敲门的是一个快递员,给reid送来了一份不怎么受欢迎的快递。
一个和前两份快递一样没有发出地和发出人的包裹。
reid沉默地瞪着快递看了半晌,连开都没有打开就直接把快递放在了柜子上,和它的两个前辈待在一起。
聪明的dr.reid面对现在的情况也有些头疼,经验告诉他,这种时候轻举妄动造成的下场往往是惨烈的,虽然他有怀疑对象,但是如果他猜错了,对真正送东西的人无疑是个巨大的刺激源,很有可能会让triton陷进麻烦里。
而如果他猜对了,那么根据对triton的身家背景的调查和性格的了解,他很难保证triton不会因此而彻底和他撕破脸对bau的同伴下手。
一个有钱有势人脉广阔的权贵,轻易对上绝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思前想后许久,reid长长叹了口气,晃晃脑袋不再去烦恼这件事情,他又不是那些毫无防备的受害者,眼下与其打草惊蛇不如静观其变。
不过还是要和小组成员报备一下的。
“又有快递?”接到他电话的h眉梢抖了抖。
“嗯,今天早上……”reid抬头看了眼表,“十点四十八分送来的。我联系了一个在实验室工作的老朋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我知道了。”h说道,“路上注意安全。”
reid应了两句,他很清楚h说的可不是什么注意交通安全,而是让他小心被人跟踪,一般来说,暗恋者情节进化过程往往是从送礼物开始,再到跟踪,当积攒了足够的自信心后才会出现在他暗恋的人的生活中——只不过通常会是以惨局收场。
因为自信心的缺失会让这种人充满不确定和危险性,任何不经意的举动都有可能让他们受到刺激,造成极端暴力倾向。
他们不是连环杀手,但一定程度上甚至比连环杀手还要可怕。
简单洗漱后reid把身上的睡袍换成外出的衣服,抱起快递箱子准备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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