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这么大,唯一对不起的人可能就是你。习惯了为别人着想,却对你最自私。我知道你是直男,怀着那么肮脏的目的接近你,我很抱歉。”
“你睡醒了吗?”
风在窗帘间鼓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诸葛霄突然问,“你,睡醒了吗?”目光仿佛困兽,在做最后的自救。
却是徒劳。
乔亦初转过身去,将吃剩的早点清理干净,丢进垃圾桶,“我之所以起这么早,就是希望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和你说清楚。”
诸葛霄记不清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出那扇门的。是先抬左脚还是右脚?有和乔亦初说什么吗?记得问候他全家吗?
他记得太阳好像是黑的。
☆、论直男被一瞬间掰弯的心路历程。
诸葛霄已经有三天没来上课了。第一天英语课下课,铁梅吩咐乔亦初打电话催诸葛霄回校,如果有特殊原因的话也需要另开假条,但得到的答复是关机。第二天铁梅和乔亦初一起上门家访,打算好好问问诸葛霄翘课的原因,但房门紧闭,敲了七八分钟也没人应答。第三天,铁梅的脸色已经难看到让班里同学闻风丧胆的程度,英语课上安静得落针可闻,谁都知道,由于诸葛霄的缺席,这周的先进班级算是泡汤了——这在18班是有史以来的头一遭。
正当铁梅想继续拜托乔亦初去联系诸葛霄之时,乔亦初却说,下学期他打算申请北京大学的自主招生名额,所以可能没有时间继续操心这些了。面对可能是自己执教生涯里能遇上的最有天资最优秀的学生,铁梅一点犹豫也没有,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乔亦初的请求。
因此当第四天诸葛霄在晨读快结束才优哉游哉地晃进教室时,看见的就是原本应该摆放着自己课桌的地方却已经换上了他人的东西,岳珊珊正坐在他应该在的位子上,面对着乔亦初,背诵新学的单词和课文。
诸葛霄冲过去,一巴掌排在岳珊珊摞得老高的书堆上,响声之大,把全班人都吓了一跳,原本哗哗哗的朗诵声干脆利落地停了。
“你允许你坐我位子的?”
岳珊珊被他吓得不轻,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对诸葛霄的质问显然有些转不过弯儿来,傻呆呆地看着诸葛霄一张怒气冲冲的脸,忘了要说什么。
“是铁梅安排的,你的课桌在最后一排。”、
出声的是乔亦初。冰冷的略带金属质感的声音,配着他现在的语气和表情,真是精彩。
诸葛霄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因为要使出全身注意力来迫使自己不扭过头去看乔亦初,他的脖子显得十分僵硬,放佛被丢弃在角落里生锈的机器人。
他面对着岳珊珊,一字一句问道,“我、问、你、谁——”
“我说了,你有什么意见,可以去找铁梅。”乔亦初二话不说打断他,“现在请你回到你自己的位子上,不要妨碍大家晨读。”
妨、碍?!
原本撑在桌子上的手掌紧紧攥成一拳,骨节发白,手臂甚至在微微颤抖。血液里奔腾的怒意和直来直去的天性让他此刻很想将乔亦初的鼻梁骨打歪。但他只是一言不发,沉着脸,僵挺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到教室最后,找到了自己的课桌。桌上的书本显然是被人细心整理过了,码放得很整齐。诸葛霄微微一愣,怒意微微有点沉下去,抬头望乔亦初的方向看了眼底铺了一层柔色。但他刚坐下,坐他前面的施译就转过头来,问,“秦凯和你什么关系?每天都来帮你整理课桌啊,啧啧。”
诸葛霄的脸顿时臭了,“关你屁事!”
施译笔端点点鼻子,“你跟小乔怎么了?绝交了?他抢你老婆?还是你喜欢上他女朋友了?”
诸葛霄扬扬拳头,“揍你。”
施译默默无语地转回去了。
第一节是英语课。铁梅没想到今天居然能见到诸葛霄,脸色居然有些意外,但也没说什么。英语课有个传统,开头五分钟会做一个类似于词语接龙的小游戏。由铁梅起头说一个单词,同学们按座位,以前一个单词的最后一个字母为开头字母,也说一个词,这样接龙下来,每个词只允许出现一遍,说不上来的要罚交一篇英语作文。
诸葛霄英语不错,词汇量挺丰富,但今天他有心捣乱,当施译说了chief之后,诸葛霄慢悠悠站起来,双手插在裤兜里,淡然吐出一个词,“fuck。”
教室里一瞬间的停顿,接着就是一阵噗——的喷饭声,在看到铁梅的脸色后,又很快停止了。
施译微微扭过头来问他,“你神经啊,等着挨骂吧。”
铁梅说,“诸葛霄,你站着。”
诸葛霄站着没动,很无所谓地耸耸肩,“老师,我好像没说错啊。”
铁梅有些无奈,尝试保持好老师的形象循循善诱,“按照游戏规则来说,你的确没有说错。但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甚至这么多女性朋友的面,你公然说出这个带有侮辱性意义的词汇,你是不是应该反省一下,道个歉?”
诸葛霄面露疑惑之色,“老师,不是吧,fuck只是个普通的动词而已,我既没说fuck you,也没说fuck your her,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侮辱的。退一步讲,一个动词究竟有没有侮辱的意思,应该看它处在什么语境下。既然这是一个单纯的词语接龙游戏,那它就只是个单词。是你自己玻璃心多想了。”
明明是强词夺理,偏偏还条理清晰,让人觉得他很讲道理似的。
铁梅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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