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抱歉的人是我。”叶玉闻越是这样,岳沉霄的愧疚就越深,在叶玉闻坦诚的目光注视下,他甚至有些无地自容,“我太过优柔寡断,这才错失了抓住敌人的最好时机。说实话,我本来就不是当领导者的料。”
“岳七侠为何要这样说?”对于岳沉霄的妄自菲薄,叶玉闻表示很不理解,“岳七侠不用妄自菲薄,这个江湖上武功高强的人比比皆是,而像岳七侠这样品行高尚心存仁厚的却是少之又少,这正是岳七侠最宝贵的地方。虽然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但叶某打心眼里佩服岳七侠好久了。”
“叶庄主别开在下的玩笑了。”
“我是认真的。”正视着岳沉霄的眼睛,叶玉闻的表情确实是再认真不过,“叶某一直很羡慕岳七侠,因为你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而我,自从挑起正义山庄这副重担,这条命就已经不单单属于自己了,该狠的时候要狠,该卑鄙的时候要够卑鄙,该不择手段的时候就要一切都能豁得出去……长久以来,我早已不记得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了。”
“叶庄主你……”
“岳七侠,我是真的很想结交你这个朋友。”
岳沉霄微微一怔,觉得今晚的叶庄主真的很不一样,一直以来他虽然待谁都是温和有礼的样子,但给岳沉霄的感觉并不容易相处,现在看来不过是因为没有人真正的去了解他罢了。想到这里,岳沉霄挑挑眉,半认真半玩笑的说道:“我还以为叶庄主早就拿岳某当朋友了呢,原来都是岳某自作多情啊。”
叶玉闻沉静如水的双眸渐渐的起了一层波澜,语气中也多了几分雀跃,“既然如此,你我何不以兄弟相称?我今年二十四岁整,不知道岳七侠贵庚?”
“我长你两岁。”岳沉霄本就是不拘小节之人,爽朗的大笑两声,拍拍叶玉闻的肩膀,“叶贤弟,这个大哥我当定了。”
两人相谈甚欢,都没有了睡意,叶玉闻便提议去他房内饮几杯,可两人还没走出几岁,就见韩君书提着剑怒气冲冲的自对面奔了过来。
“朱雀呢?那个混蛋在哪里!”他劈头就问,岳叶二人则都是一头的雾水,目光不由自主的就把眼前的人上下打量一翻,只见韩君书衣衫不整,头发凌乱,面上甚至有一抹不太正常的红潮,岳沉霄奇怪的问:“韩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韩君书白净的面庞更是红了几分,他故作镇定的整整衣衫,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听人说有刺客闯入,所以过来看看,没什么事的话……不对!”他的目光定在岳沉霄身上,不解道,“姓岳的,你不是中了毒昏迷不醒吗?”
“哦,这件事还没来得及跟韩公子说。”白日里他假装中毒,后来便与叶玉闻定了这个请君入瓮的计划,除了他二人以外,只有墨衣这位神医从一开始就识破了,只是他很配合的没有戳穿,而之所以没有告知韩君书,则是因为岳叶二人都看出这位韩公子实在太过浮躁,怕他会沉不住气而露出马脚。
岳沉霄简要的跟韩君书解释一翻,而对方越听脸色就越是难看,握住剑柄的手不停的发抖,终于岳沉霄说完最后一句话,他再也克制不住,咬牙切齿道:“岳沉霄,你很好,很好——”若不是他心存歉疚,想要拿到岳沉霄的解药,早就直接动手杀了朱雀,又怎会让那个混蛋有机可乘,极尽所能的侮辱他……岳沉霄,这个仇我记下了!
“韩公子,没有事先知会你是我们的不对。”叶玉闻插口道,“只是叶某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时段应该恰好轮到韩公子守夜,怎么有刺客闯入,韩公子反而到这会儿才出现?”
韩君书被问得哑口无言,一张俊脸憋得通红,而岳沉霄则没想到看似温和的叶庄主原来也有这样毒舌的时候,不过他总归是在替自己说话,于是打圆场道:“韩公子,岳某向你道歉,还请你见谅。”
“少在那儿惺惺作态!”岳沉霄的诚心道歉只让韩君书觉得那更是对自己的侮辱,他手中长剑指向岳沉霄,冷冷道,“岳沉霄,你给我听着,待剿魔计划结束,我韩君书一定会用手中这把剑洗刷你给予的所有耻辱!”说完他转身离去,而岳沉霄尚搞不清状况,他到底是哪里得罪这位韩公子了?耻辱?为何这话让他觉得自己对韩君书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罢了,大不了以后离人家远远的就是,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翌日清晨,众人继续上路,孟府的主人再三挽留,最后又准备了不少吃的用的,众人知他一片好意,便没有推辞。
再次上路之后,似乎一切都过于顺利,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而大家并不敢放松警惕,因为在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会有需要一段时间来酝酿。
因为昨晚与叶玉闻的一翻畅谈,两人的关系不再像以前那样疏离,这让岳沉霄感到很开心,人前人后也没有遮掩两人的关系,一口一个“贤弟”的叫着。而烦恼接踵而至,岳沉霄发现小岳这孩子不大对劲了。
从清晨启程开始,小孩就有点过份的沉默,虽然两人仍是同骑一匹马,可是他不像一开始那样乖乖的靠在自己怀里,而是后背挺得笔直,坐得端端正正。这还没什么,最主要的是他不肯跟自己说话了,就算自己问他什么,最多也就是嗯嗯的吱唔两声,再也没有多话。习惯了平日里小孩的叽叽喳喳,现在突然变得如此沉默,自己还真是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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