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书挑的都是性温的食材,以免加重杨熠的胃病。以前并不经常做这些菜,还有一点担心杨熠会不爱吃,看到杨熠吃得可欢,孟繁书才放心。
孟繁书又嘱咐道:“细嚼慢咽。”
杨熠不高兴了,但是还是稍微减缓了速度。
孟繁书又说:“这样比较帅。”
杨熠被逗笑了,心甘情愿地慢慢吃。
其实很多道理杨熠都懂,但是从小到大都是被别人管着,由于身体不好,家人倍加关注,以爱为名,限制着杨熠的一举一动。所以杨熠非常讨厌别人的约束,甚至有一种叛逆心理,越不让我,我偏要做。
孟繁书是学过教育心理学的,虽然才接触几次,但是也了解了杨熠的这种性格,所以孟繁书不会刻意地去说教,反而采用诱导或者转移注意力的方式,让杨熠不会有抵触心理。
杨熠吃了一会儿,孟繁书把碗递过来,“凉了,可以直接喝。”
接过来喝了几口,杨熠才发现不是自己原来那碗,是孟繁书的碗。
原来杨熠在喝第一碗的时候,孟繁书就一直拿勺子轻轻搅动着,凉了之后自己不喝,而是给了杨熠。
此时孟繁书又开始搅动着给杨熠盛的第二碗。
大手捏着勺子,轻轻的晃动,晶莹的汤里一小片涟漪。
杨熠视线抬高,看着旁边的孟繁书。家里还是没有开空调,只开了窗户。孟繁书又出了一头的汗。
杨熠觉得自己的心也像那碗汤一样,被搅得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孟繁书看杨熠没有继续吃,就问道:“吃饱了?”
杨熠却没有回答,反而拿过空调遥控器打开空调,又起身去关了窗户。
孟繁书又把空调给关了,“你不能吹空调,热也先忍一下吧。”
杨熠看着孟繁书,我不热啊,热的是你啊……
孟繁书突然皱起眉,“都喝了两碗汤了,怎么一点汗都没有出?身体这么虚?”
杨熠漫不经心说道:“我从小就这样的,也没别的毛病,据说是小时候出过一次什么意外,之后身体一直比较弱,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杨熠执意要开空调,孟繁书不让。杨熠黑眼珠一转,妥协道:“不开空调屋里好闷啊,不透气。开窗也不管用,外面又没有风。你找一件外套给我,再开空调,这样可以吧?”
孟繁书无奈,回卧室找了一件长袖外套,递给杨熠,还特意叮嘱,“把拉链拉上,免得胃着凉。”
杨熠乐呵呵地点头。
又坐下来继续吃饭。孟繁书吃了一口,发现饭有点凉了,就把杨熠的碗拿过来,把饭都拨到了自己碗里,又给杨熠盛了一碗新的。
杨熠一直盯着孟繁书。
孟繁书解释,“饭凉了。”
杨熠点点头,他不傻,自然明白孟繁书的意思。可是还是一直盯着孟繁书。
孟繁书想了一下,他刚才是用自己的筷子去拨杨熠的饭,就问道:“嫌弃?”
杨熠一本正经地点头,“是啊,好嫌弃。”
然后一把抢过孟繁书的筷子,夹了一根油麦菜塞到嘴里。
孟繁书被弄得哭笑不得,只能拿过杨熠的筷子接着吃。
有洁癖的那个人,不是他而是孟繁书啊!
杨熠傻呵呵地一乐,什么都没有说,低头继续吃饭。
吃过饭,孟繁书去洗碗,杨熠又开始犯困,窝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孟繁书收拾好之后走过来拍醒杨熠,“过一会儿再睡。”
杨熠睁开眼,又缓缓地闭上。
孟繁书在家里环顾一周,也没有什么可以玩的东西,就走到书桌前面开始研墨。
杨熠听到声音,好奇地看过去,顿时觉得好玩,兴冲冲地过去伸手要试试。
孟繁书就把墨锭递给杨熠,自己走到旁边铺开宣纸。
杨熠问道:“我也想学,你教我写毛笔字吧!”
孟繁书没有答话,手按着杨熠研墨的那只手,“重按轻推,墨锭要与砚台垂直。”孟繁书慢慢教着杨熠研墨的技巧,杨熠悟性很高,很快就掌握了关键。
杨熠穿着孟繁书的外套,二人身高并没有差太多,但是孟繁书骨架比较宽大,而且身上又一层肌肉,再加上杨熠身形单薄,所以杨熠穿孟繁书的衣服,看起来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一样,袖口不停地滑下来。
孟繁书伸手把杨熠的两只袖口都卷了起来。看着杨熠正在研墨的手,取了一支毛笔,蘸好墨,提笔写下:“红袖添香。”
起初杨熠还兴致勃勃地看着,但是一看孟繁书写的这四个字,顿时把手里的墨锭一扔,怒道:“什么红袖!你丫说谁是女人呢!”
墨锭落在砚台里,几滴墨汁溅在了杨熠白皙的手腕和纤细的手指上。
黑白对比,像极了中国风的水墨画。
孟繁书指着洗手间,“快去洗洗。”
杨熠气鼓鼓地说:“我就不洗。”
孟繁书又提笔写下:“素手临窗旋研墨,朵朵花开淡墨痕。”写毕,戏谑地看着杨熠
把王冕的《墨梅》和晏几道的《思远人》糅合在了一起,“素手临窗旋研墨”是描写杨熠研墨的情景,“朵朵花开淡墨痕”暗指墨滴溅在杨熠的手腕上,像是花开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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