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生扭头笑笑:“没事儿哥,你忙你的,我等你回来。”
韩宁还想开口说些儿什么,可最终他什么都没说。
他上了二楼,来到自己曾经住过的房间。新的床,新的衣柜,新的床单被罩,一切都是崭新的。他走到床跟前,低头触摸着叠放整齐的棉质睡衣,心里充满苦涩。
他突然很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多年,他都没察觉这个人对他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如果他早点儿发现,事情就不会发展到无法开口的地步。
他在楼上洗了个澡,穿着那套棉质睡衣,下了楼。
任生从冰箱里拿出一堆啤酒,有种不醉不归的架势。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往嘴里送菜的韩宁:“哥,怎么样,有进步没?”
韩宁把每道菜都尝了一遍:“你不用学这些,哥给你找个媳妇儿,让她给你做就好了。”
任生打开啤酒,递给韩宁:“哥,我找媳妇儿了,你怎么办?”
韩宁一口气灌下去半瓶啤酒:“我也找一个,到时候,咱们换个大房子,还住一块儿。”
任生喝了口酒,不明含义地笑:“你找谁?那个刘少爷?他照顾你,我不放心。”
韩宁闷头吃着菜:“那我就换个你放心的。”
任生没在说话,一瓶瓶猛灌自己酒。他喝到第三瓶的时候,韩宁放下了筷子:“小生,别喝了。”
“哥,你先上去睡吧,不用管我。”他声线微颤,难掩的忧伤从喉咙里缓缓溢出。
“你想喝,哥陪你。”韩宁点着烟,猛吸了几口。
俩人没一会功夫就把家里的啤酒给全部干光了。
任生的脸是越喝越白,他握着酒瓶,手不易察觉的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哥,为什么我不行?”
韩宁静静地看着他,面露怜惜:“小生,你永远都是哥最亲的人,别人比不了,你明白吗?”
“最亲的人。”任生眼眸闪烁出泪花,他手往心口一放:“哥,怎么办,我这里好疼,好难受。”
韩宁注视着这样的任生,心如刀绞,这个他口口声声要保护一辈子的人,到头来却是自己把他伤得最深,最彻底。
他走过去一把抱住任生,不自觉的眼眶湿润了,该怎么办呢?他紧紧拥着这个他最亲的人,手掌在他最亲的人的头部发间抚了又抚。
任生扬起挂着泪痕的脸,望着他淡淡地笑:“哥,我没事儿,可能是最近太忙了,挺晚了,你去休息吧。”
韩宁别过脸,用力眨了下眼:“你先睡,哥收拾好了就去睡。”
任生起身,走到沙发旁说:“哥,那我睡这儿行不?”
“回屋睡吧,这儿睡不好。”韩宁把碗筷放回了厨房。
任生转身回了自己屋,没一会儿,他抱着两张薄被又出来了。
他往沙发上一躺说:“哥,你也睡这儿吧,这儿凉快,不用开空调。”
韩宁迟疑了一下说:“好。”
韩宁忙活完了,天也快亮了,他坐在沙发一旁,看了看紧闭双眼的任生,寂寥地抽了会儿烟。
这一宿他又是没合眼。
刘现峰从张强家回来后没在出门,他没哭没闹,安安静静在家沉思了三天。
他想了,对付韩宁这种人,歹讲究策略。韩宁虽然没说答应和他好,可也没拒绝。这说明,他还是舍不得自己。
意识到了这一点,刘现峰整个人都振奋了。他去医院拆了线,又跑去理发店剃了个正儿八经的光头,精精神神回了家。
张华看着自己的儿子,直犯愁。
刘现峰没答应她和韩宁分开,也没说,不答应她和韩宁分开。她搞不明白,自己宝贝儿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今天说什么,她也要刘现峰给她个准确的答复。
刘现峰看张华一本正经的站在他门口,他知道逃避终究不是个办法。
他嬉皮笑脸地说:“怎么着,华姐,进来坐坐?”
张华本着脸:“少废话,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后天你安伯伯的女儿就回来了,你见还是不见。”
刘现峰也认真了起来:“见呀,为什么不见,华姐你放心,我都听你的,明天我就去公司上班儿,可我不想在家里住,离公司太远。”
张华充满疑虑地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以后不和韩宁来往了?”
刘现峰把张华推进自己屋里的沙发上坐下,边给张华捏这肩边说:“当然,他哪儿有您重要,您是谁呀,那是我妈,他能比吗!”
张华闭眼想了想说:“小峰,你可以不在家里住,不过每个星期日必须回家吃顿饭。”
刘现峰点头:“那是那是,必须的。”
张华这几天脑袋里紧绷的那跟弦儿,终于放松了下来。刘现峰说的这些话,她半信半疑,可她相信,以自己对儿子的了解,怎么可能去过没钱的苦日子。在说即便是他愿意过,韩宁又怎么会要一个一无所有的刘现峰。
刘现峰说话算话,第二天他就顶着自己锃亮的光头脑袋,穿了套装逼的西装,去鼎盛集团报道了。
刘现峰一副一览众山下的狂妄表情,迈进了自家公司。来接应他的是鼎盛集团的一个老员工,李大。
刘现峰瞅着一脸沧桑的李大,直皱眉,这也太老了,怎么说他爸也该派个美女或者帅哥来招待他才对呀。
李大走到他面前说:“刘少,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刘现峰象征性的点点头,跟着李大上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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