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谢临渊忽然打断他,郑重道,“我是有家室的人了,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而那个人……绝不会是我。”
说完,毅然转身离开,毫无留恋。
“大哥!大……”
怀里的婴儿忽然“哇”的一声哭了。
谢小六抱着大哭的孩子,凄凉的站在那里。
他忽然有种恶念,如果掐死了这个孩子,沈临砚会不会死心?大哥会不会从此失了挽留沈临砚的筹码?
又或者……沈临砚死在了江底……
谢小六,猛地清醒过来,为自己的想法后怕。
大哥是信任自己,才会在这种时候将这个孩子交给自己,他怎能轻易辜负大哥的期望?
掐着婴儿的手渐渐松开,谢小六终是不忍,抱着那婴儿嚎啕大哭起来。
“大哥……”
抹掉眼泪,小心的将婴儿裹好了,这才翻窗跃上房顶,悄无声息的朝着江水下游的县城离开,哪还有半分平日里病怏怏的懒散样?
……
江边
围观的人始终只有谢家的那几个老面孔,沈临砚无悲无喜的躺在那竹笼里,不言不语。
他的视线越过人群,停留在那人身上。
谢临渊只是静静的回望他,没有愤怒,也没有动容。
那些人麻利的将拴在竹笼末端的铁链绑在了半人高的石块上,就那么几人合力将石块一抬一扔,卷成好几十卷的麻绳瞬间绷直扯下。
“今有狐沈氏,潜入羽族,意欲祸乱我谢氏万年根基,现奉天昭,行族规,缚巨石并竹笼沉江于底,以平民愤!”
“行——刑——”
“噗通!”
他以为,至少谢临渊还会问他一句为什么,他以为,谢临渊所谓的信他,必不是他说什么便信什么。
他的脾性,他的傲气不容许他说出一切,如果他妥协了,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拼着一股自欺欺人的赌气,或许他还有支撑着活下去的一丁点信念。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谢临渊下命令,哪怕被人拆筋剥骨他都不会萌生死志。
而现在,谢临渊终于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不是么?
可为何,心会这般痛。
比冰冷的江水还要冷还要深的痛。
……谢临渊……
隐约间,厚重飘摇的江底,他模模糊糊的看到一条人影迅捷的游了过来,带着密集的小气泡,将在这江底视若珍宝的空气给他度了过来。
那人脖颈间挂着的玉佩飘了出来,他只觉着那枚翠色的玉佩极其眼熟,甚至上面刻着“谦”字的镂雕在水底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然而他想不了那么多,下意识的按住那人的后脑勺,拼了命的寻着空气就索取。
再然后……再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水……不能呼吸了……好难受……
“敬之?”
有人轻轻拍着他的脸颊,温柔的唤着,似远非近。
“敬之,醒醒,快点~”
他皱皱眉,睁开了沉睡已久的眼,望着面前这张颇眼熟的脸,心思百转千回,不得已只得硬着头皮开口:“你……?”
“怎么,连师兄都认不出了?”
那人笑。
沈临砚脸色一白,哆嗦着唇半天,才颤巍巍的开口:“你是什么人?这是哪?”
那人愣了愣,随即好脾气的耐心道:
“我姓裴,裴元峥。”
他疑惑的眨眨眼,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躲到角落里用被子护着,一双红瞳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泪水打转:“我不认识你……”
这下那人笑不出来了,湿透的衣物全挂在身上还未来得及换下来,立在床头静静的看着他,忽地莞尔一笑。
“不认识我最好……听着,咱们是打小青梅竹马许了真心的一对,有一个叫谢临渊的恶霸总想抢了你霸占,这才硬生生把我们给拆了,各走天涯至今……若非我来此访友,恰巧遇上江中遇难的你,你怕是凶多吉少。”
他晃晃脑袋,按着后脑勺犹豫:“好像是落水了,可之前呢……我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那是因为……”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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