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平的笑容忽然淡了,似乎还有些气急败坏:“我不管那些!你是男子,哪能有什么谢家的子嗣……”
“他有。”
大厅连接后屋的门由内拉开,立在那的谢临渊身形已经显了,但是因着高大修长的身形,旁人见了也并不会往那方面想去。
谢二跟在后头,愁苦着脸抱歉的看向他。
他仅是皱了皱眉,过去扶了谢临渊在主座上坐下,自己倒立在谢临渊身后站着,恭顺的模样。
谢婉平见他出来,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屋内众人皆一片震惊后的寂静。
良久,谢小六忍不住,指着自家大哥,初见的惊喜激动早就被目瞪口呆替代,只得抖着唇开口:“大、大哥……你这是……”
谢临渊相比之下镇静许多,也淡然许多。
“你们说他做不得谢家的长媳,是因为他无法生养,而我虽被除名却仍受谢家管制,就连娶妻也不能自由,对否?”
“不错!”谢婉平率先回过神来,笑得阴森,“任你如何挣扎,他沈临砚永远进不了谢家的门。”
谢临渊也不急,只是静静的望着自己的肚子。
良久,抬眸,眼底奇迹般的涌现出温柔来:
“他沈临砚有我谢家的子嗣,就在这。”
在场众人,惊得狠了甚至还将坐着的椅子给带翻了,胡子花白的几乎都抖着手指着谢临渊和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的摇头愤恨。
“呵~瞧瞧~你们有些人不满我谢婉平,可你们看看你们一向自以为豪的得意门生,都做出了怎样败坏门风的事来?”
“谢婉平你闭嘴!这里轮不到你说话的份!”
胡子花白的其中一位听了,脸上忍不住一阵红黑白变换,怒道。
谢婉平只一个眼神,众人中便出列两个年轻男子,没有表情的将那花白胡子押在地上,谢婉平这才淡淡开口:
“杖刑五百,剜脸刺字……你生平以勤俭循礼闻名于世,既如此,便刺‘骄奢’二字好了,即刻行刑~”
谢临渊不着痕迹的皱眉,却只得别过脸去强忍。
不多时,院外传来重物击打的闷响,却不见有任何惨呼传来。
沈临砚由不得不叹,这些曾教导谢临渊的名家夫子们,虽看不得他们这般在一块,甚至还指责他毁了谢临渊的一生,毁了谢家。
可谢临渊终究是他们一手带大的,容不得旁人说他的半点不是,尤其谢婉平……
他有时候很羡慕谢临渊,有互敬互爱的兄弟,有疼爱自己的老师,有……喜欢粘着自己的,甚至有可能超越了一般情感的六弟……
而他呢,打小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甚至连自己勉强找到的狐狸窝也不甚安全。
也好在他本身就喜静,耐得住不与人怎么往来的孤寂。
谢临渊似乎心有所感的回头,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摩挲安慰。
最近,他经常笑,很好看,也很……令他怦然心动。
失落的心瞬间有了依靠。
不多时,气息奄奄的白胡子被那二人拖了进来,无情的松手,任由那白胡子躺在地上。
二人一回座,即刻有其他的白胡子们上前将他搀起,伤重的白胡子眼都眯缝得睁不开了,仍不忘举着手指朝着谢婉平一阵抖:
“妖女……你背着天帝做了那么多缺德事,总有一天要遭报应的!”
谢婉平轻抿一口杯中的清茶,笑得肆意:
“噢?这回又不喊他沈临砚是孽障,倒喊起我妖女来了?你们这些家伙莫不是老糊涂了吧~再说了,只要我的元峥无事,天帝哪有那功夫来管我如何治理谢家和羽族?怎么通报不还是我说了算?”
“此女不除,我谢家危矣!天下危矣!”
白胡子一边咳血一边怒斥,忽然转向沈临砚,眼神似要扑上来吃了他一般:
“要是没有你,此刻我徒早已控制大局,替天下除去这异数祸端,哪容得她作威作福那么多年!谢家基业被毁,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沈临砚不语,只是朝着白胡子恭敬的颔首躬身一礼,平静道:
“若真有威胁到他谢临渊的那一日,沈某晓得如何做,还请夫子放心,可他谢临渊不仅是谢家的一员,他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不是么?”
“你、你一个外人懂什么!”
“是,我是不懂,可我有眼睛,也看在心里:谢家现任族长虽不是你们一开始看重的人选,但是这些年的治理,不难看出他的才华,并不输谢临渊多少,怎的要死死抓住他不放呢?”
“又或许,你们看重的并非是人选的头脑和才华,而是……一个能听你们话的傀儡?若是身为一族之长,上至族中政务,下至家中琐事都要为你们所威胁,所左右的话,还要宗主何用?”
“你?!”
白胡子们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胡子一个劲的在那抖。
沈临砚端端正正的作揖,朝白胡子们行了个周到的礼数,淡然退回,不再言语。
谢临渊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眸底很亮。
没人注意到,对面众人中的谢三,也把视线投了过来。
谢小六依旧咬着手指,泄愤似的一个劲将桌上的甜点塞进自己嘴里,塞得腮帮子鼓鼓的生闷气。
谢婉平脸上阴晴不定,喝着自己的茶不停地来回打量白胡子和主座上的反应,看好戏似的。
一时之间,众人心思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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