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的红印子?”秦步川窝在凌熙然怀里,一只手缩了回来,摸到自己屁股上挠了挠,嘴中很不在乎的问:“很多吗?我还以为都下去了,这不会是要留一辈子吧!”
说到最后,秦步川的声提了高,他人小可已经有了美与丑的概念,并且知道自己是漂亮可爱的,所以就很介意自己有地方是丑的了。
凌熙然的手在他背上滑来滑去,敲了敲他的肩胛骨,肉呼呼的一个背肩胛骨他摸出来的不容易,“疼吗?”
秦步川没反应过来:“疼什么?”问出来,才反应过来,就嘻嘻的笑:“怎么会疼,都过去多少年了,早就不疼了。”
“多少年是几年?”
秦步川掰起了手指头:“我记得是五岁的时候,那就是,有四年了!”
凌熙然心中便发苦,知道问下去只怕会听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听到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事,但管不住嘴,管不住心。
寂静的夜晚两个孤零零的孩子,两个孤零零的幼小的生灵,这就是一剂催化剂,让他大着胆轻声的问了出来:“那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要挨打,你还记得吗?”
秦步川掰着指头,指头一僵,打了个颤,这小孩像是冷了,凌熙然身上还没有他热,他却使劲的拱了拱,像似要拱进这个小哥哥的身体里一样。
直到拱得肉贴肉再无一丝缝隙,他的声音才传了出来,满不在乎的声音带着一点后怕:“记得啊,我给你说然哥儿,我记性可好了。”
那是民国十年,天津十一月中旬的天,北方的天冷的早,冷的干巴巴倒也还好,只要衣服能穿暖倒也不怕寒风入体,不像南方的湿冷钻的人骨子缝发寒。
天津意大利人办的俱乐部里,有位年轻漂亮的太太常驻与此,好似此俱乐部成了她第二个家。
这位太太名字叫做常丽人,人如其名是为美丽的人,但因为常丽人已嫁做人妇,夫家姓秦,因此大家都不再称她本姓,而是称她为秦太太。
秦太太年轻貌美出过国留过学,和丈夫秦怀忠是自由恋爱认识。
丈夫秦怀忠先后在日本、德国读过军官学院,刚回国与秦太太相识,两人都是西方那一套的先进想法。
且秦太太看秦怀忠是怎么看,只要眼不瞎都能看出来秦怀忠是个英俊高大的男人。而秦怀忠留过学回来后,也是瞧不上了华夏传统女性,觉得常丽人小姐才是足以与他相配的一位先进女性。
两人天雷勾地火,相识两月后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因二人都深受西方文化影响,所以婚礼自是西装婚纱配一个洋人天主教传教士。
传教士主持婚礼,按照他们那一套,有一段话大概意思是这样问要结婚的两个人——
你与这个人结婚呢,以后你对这个人就要爱他、尊重他、保护他,要像爱你自己一样。
且以后他无论是富有贫穷还是生病了还是始终健康,你都要忠于这个人,你要遵守着这些诺言直到他离开这个世界。
当是时,常丽人小姐幸福坚定的说我愿意,秦怀忠先生也很坚定的说我愿意,他们说愿意的时候那一刻是真心的愿意。
是真的如此的爱着对方,恨不得这一辈子不仅要永远相守,下辈子也要永远相守。
那一日过后,这世上多了一对年轻的夫妇,多了倒也不足为奇,华夏年轻的夫妇简直是不要太多。
结婚一个月后,这对儿年轻夫妇开始出现了第一次吵架。这第一次吵架伴随冷战,原因是相互的。秦先生回国后先在军事学院任教官,下了学后也不回家,而是与他那一帮子同僚去俱乐部玩。
秦太太作为一个先进女性,也是在家中呆不住的人,秦先生是下学后去俱乐部,她则是一觉睡到三竿吃了午饭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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