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小混混说:“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在我听来,他的意思是让小混混先打他。所以我没理他,也尽量让我的敌人别理他。我原本计算好了的斗殴,对,我打电话的时候一直在计算,突然出现赵老师这么个变数,他碍事吗,相当碍事,以至于我让啤酒瓶砸了几下,是砸还是捅?或许是又砸又捅。我已经没闲心计较受伤次数和程度了,当我再次有闲心时,我发现赵老师在打架。
我们师生俩就这样打跑了小混混。这么说不准确,事实是我很客气地说:“你们下次再来吧,只要没被开除,我就一直在这所学校。”而赵老师气喘吁吁说:“你们别再来了,这个学生,我会替你们好好教训他。”
小混混们恨恨地告诉赵老师:“他是个鸭子。”说完就连滚带爬跑了。
赵老师以为小混混说了一句毫无意义的脏话。但很快他觉得,鸭子这么可爱的生物,怎么也算不上具备伤害力的脏话。他是老师,对量词的用法极其敏锐。一个鸭子,不是一只鸭子。这可能和一个住校生为何惹到小混混有莫大关联。
缝针的时候,他就开始了盘问,他不问你为什么打架,而问:“你为什么是鸭子?”
我看着他。
他又问:“你的家很远吗?”
他是个好老师,知道如何敲击人的弱点。对于一个刚挨了打的未成年人,还有什么比提到家更让人觉得委屈。但这不包括白栩文,何况我是打人,不是挨打。
“你做的很对,没把这件事告诉你妈妈,不然她肯定担心的睡不着觉。”
我再次抬头看他,缝针的工作正在我手臂上进行着。而他提到了我的母亲。
他说:“我是你的老师,但我很佩服你,换做我,未必做的比你懂事。白栩文,老师为你感到骄傲。我希望这份骄傲能享誉全校,当然了,我不希望是在打架这方面。”
我问他:“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他茫然地报了个数,待遇很优渥。
我说:“你每个月给我五百,我就考第一。给我三百,我就考第二。”
他看了我很久,一直没说话。他在理解,在消化。他能理解吗?
☆、第六章
第二天他调查了我的成绩,调查了我的家庭背景,他来到了我的寝室。我正在吃干脆面,一种五角钱能买到的类似泡面的东西,巴掌大小,薄薄两层,一层掰为四块,一共就是八块,就是我的八顿饭。我不能用调味包,那样会刺激我的口腔和食欲。
他看着我呆板地吃完,对我说:“白栩文,你让我很痛心。”
我问:“几百?”
他给了我五百,我计算正确,除去家庭开销、零碎支出,他能剩下的钱就这么多。他还告诉我的室友,这是我父母托他保管的生活费,我父母怕我大手大脚惯了,胡乱花钱。他半开玩笑地威胁我的室友,也要没收他们的生活费。
有一次我夜里没回寝室,他就在我的寝室外走了一夜。我回来后,室友告诉我,走廊整夜都是班主任的脚步声,可怕至极,他们再也不敢给我打掩护了。
整夜未睡的他把我叫到办公室,平静地问我:“我给你的钱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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