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眼车后座上载满自己衣物的大皮箱和泠只放了几件物品的小提袋,他本想他准备那么小的手提袋能装什么,但念头一转想到他不过是要外宿一天而已,这些东西该是绰绰有余。
车子离开车流量有些大、但还算不上壅塞的高速公路,往一家人从前经常造访的地方驶去。
在冰川隼以为车子会左转的多重叉路口处,冰川冷却将方向盘打向右边。
「喂,你要去哪里?」
他的皱眉并非惊愕或疑惧,只是一个再自然不过的反射性动作。
除非是他的记忆出了问题,不然他记得自己家在轻井泽的别墅应该在刚才那个左侧大道转弯后十分钟的车程。
「我想先带你去看一个地方,哥哥。」
「啊?」
「一下子就好,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
「看什么?」
「到了你自会明白。」
落下谜样般的回答,冰川泠继续往并非通往冰川家别墅的路径驶去。
冰川隼困惑地瞄了眼头也没回的泠,这才发现他似乎正全神贯住在驾驶上;那一心一意的模样让人觉得打扰他是项罪恶,但他明明看过泠是怎么粗鲁对待他自己那辆银蓝积架的。
莫非他在载人时会特别谨慎小心?
天晓得,他是第一次搭他开的车,自然无法印证。
如果不是今天这种状况,他这一辈子也许都不可能和泠单独出远门吧?
纵使从来不曾承认,但他是清楚晓得自己想法的。
他厌恶,更精确一点说来,是害怕泠。
这种无法解释的排斥只有在泠面前会毫无掩饰地表现出来,虽然他曾试着找出原因并改善自己心中对他的负面印象,但却一直徒劳无功。
所以,今天他会顺着他来得毫无道理的要求,突然涌现的愧疚大概也占了不小的因素吧!
左手撑在车窗下方的凹槽处,他陷入沉思地揣度着自己的思绪。
须臾,当冰川隼如梦初醒地注意到眼前完全陌生的景致时,已经不晓得过了多久时间的事。
「还没到吗?」
总觉得车子是往人烟稀少的地方开去,道路两旁的林荫有越来越浓密的样子,他注意到已经有好一会儿没见到屋子了。
「快了。」冰川泠只是迅速地给他这样精简的答复,双手仍稳定的砖着方向盘,脸上丝毫不见任何情绪的流露。
既然他说得如此肯定,冰川隼随口应了声后又将视线调向景色快速掠过、彷佛电影快转的外头。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不意地瞥了下腕上的精工表,发现自己再度陷入怔愣时的一刻钟就这么消失无踪。
「快了是指还有多久的时间?」他忍不住问。
冰川泠将车子转往左边一条不是很显眼的直线道路,踩足油门到底;当一道高堵的围墙出现在眼前时,他才慢慢地回过头来微笑。
「到了,就是这里,哥哥。」
***
什么跟什么呀?
冰川隼嘴里喃喃地嘀咕着,在走进屋里的一路上,他先是错愕地瞪大了眼、困惑地蹙拢了眉,跟着怀疑地咋了下舌,最后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又带点不安的看着四周。
首先最外围是那道看起来应该是刚完工,并且似乎装设了保全系统的高大围墙,所以从外面压根儿就无法看到墙内的情形。
进了实心的铜造大门,车子沿着铺上白磨石道路驶过两旁经过精心设计的高大树林,停入车库里。
冰川隼随着冰川泠下车,走进两层楼建造、欧式混合着和风的楼房,他注意到这幢房子也是才刚建好不久。
冰川泠等在门边,在他也进入后顺手将门拉上。
听到不锈纲的银色大门在身后关上发出的沉重声响,一股说不上来的慌乱让冰川隼匆忙地转过身子。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两个字尚来不及出口,一条手帕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蒙上他的口鼻。
「呜……」
试图挣扎想脱离眼前险恶的困境,但那双从身后紧紧扣住他身体的手臂出乎意料的强而有力,怎么也不肯让他有一丝逃跑的机会,而一再被迫吸入肺中的化学药剂也迅速地起了作用。
顿时,咬紧牙关也便不上气力,身子就彷佛全力冲刺了一万公尺般虚脱。
身体乏力、眼前一黑,冰川隼摇晃了一下,膝盖支撑不住身体地一软,在唇边绽放一抹轻盈笑容的冰川泠怀里失去了意识。
「哥哥……」
靠在他耳边,那双柔软的唇瓣优雅地开了又合,紧紧拥着他身躯的手臀更加使劲地一收。
想不到事情能这么顺利呢!
冰川泠发出愉快的低笑,在确认冰川隼已经陷入昏睡后,将他打横抱起,脚步轻快地走向实心桧木做成的楼梯。
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好久、好久、好久……
***
意识到彷佛要将身体撕碎的狂猛激痛,让冰川隼顿时清醒过来,他倏地张大双眼,发觉自己的身子竟不听使唤地狂乱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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