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和只觉得右脚腕一阵撕扯般的剧烈疼痛,仿佛整只右脚都被硬生生地扯离身体,随后,他便因为重心不稳倒进了聂正阳怀里。
差点造成一起事故的轿车打了个转儿,毫不留恋地扬尘而去。
“没事吧?”聂正阳低头看向怀里的从和。因为跑得太急,他这会儿还有些气喘吁吁。
“嗯……”从和眼神呆滞地摇摇头,似乎还没怎么回过神,下一秒,他就因为脚腕处的疼痛皱起眉头,发出一声低呼,“嘶……”
聂正阳顺着从和的视线看去,神情转为严肃:“看样子得去医院。”
脚腕处的疼痛阵阵传来,从和也觉得有点难以忍受,于是顺着聂正阳的话点点头:“嗯,先看看再说,不过我得先给厉修成打个电话。”
刚说完,他就扫到横尸地上的手机。大概是在刚才的那起意外中不慎坠地,手机屏幕早已摔得四分五裂,看起来完全不能再用了。
聂正阳也看到了手机,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从和,一边微微弯腰捡了起来。
从和把屏幕碎成块状的手机拿在手里,来回翻看了一下,见确实没法再用,只好苦笑着说道:“还真是不凑巧。”
聂正阳看到他的神情,开口建议:“要不拿我的手机?”
拿聂正阳的手机说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从和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算了,不过就是一会儿的事,没必要兴师动众。”
他嘴上虽然说着不在意,心里真正想的却是——假如他也像厉修成之前那样很晚回去,厉修成会如他期望的那样在家里等自己吗?抱着说不清的缘由,从和心中生出隐隐的期待。
被聂正阳搀扶着转身的时候,从和装作漫不经心地朝对面看了一眼——那里,早已没了沈宁的身影,只有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行人,神色匆忙地朝前方赶着路。
也许是自己看错了吧。从和在心中低语。
※※※
医院离聂正阳的住所也近,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
“你啊,”聂正阳扶着脚部打着石膏的从和走出医院大门,一边不放心地念念叨叨,“下次走路看着点,别老是三心二意。”
对方像个老妈子一样喋喋不休,从和觉得莫名好笑,强忍着笑意应道:“知道了,知道了。”
他这正打算伸手招车,一抬头就看到对面的建筑物里走出一个抱着宠物的女士。
从和看着墙上的招牌,有些惊奇地问道:“咦?这里什么时候开了一间宠物诊所?”
聂正阳闻言也跟着扫了一眼,不甚在意地回:“不清楚,大概就是前一阵子吧。”
“这样。”从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着以后要是养宠物了,到这里来看也是方便。
“你自己一个人能行?”聂正阳出声,打断从和的沉思,“要不跟我回家住几天?”
从和抬眼看去,就见灯光流转下,一向嬉皮笑脸的聂正阳这会儿正无比严肃。从和知道对方这是在担心自己,心下不禁感动,感激地一笑:“没事,表哥你快回去吧,厉修成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至于厉修成是否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在家里等着,从和心中也没底。
聂正阳狐疑地审视了他一会儿,最后还是不放心地说:“那我送你上车。”
从和又是一笑。等到上了车,在他的一再劝说下,聂正阳这才三步一回头地向住所走去。
※※※
一推开门,从和就看到背对着自己坐在沙发上的厉修成。落地灯昏黄的灯光旁,厉修成孤零零地守在那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把期待值降得太低的缘故,在看见这一幕的时候,从和的心底竟然产生了说不出的心酸。
关门声响起的一瞬,厉修成脊背一顿,随后重新绷紧,仿佛一只严阵以待的小动物。
从和这会儿行动不便,正苦恼于如何换鞋,就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你去哪儿了?”背对着从和的厉修成率先开口。声音虽然看似平静,但是身为对方日夜相对的枕边人,从和又怎会听不出那隐藏在平静面容下波涛暗涌的怒意。
还不待从和回应,厉修成像是一瞬间爆发出来,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知不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
从和巡视着脚下的软拖,嘴上不认输地调侃道:“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厉修成气得瞪大眼睛,转头看向从和,却在触及对方脚部的刹那硬生生地收住了声。
“这是怎么回事?”厉修成霍然站起,大跨步走了过来。
刚刚还在和从和争执的事情被他完全抛之脑后,厉修成不带一丝犹豫地蹲下身,仔细查看起从和的脚腕。他的动作轻柔又细致,似乎生怕弄疼了从和。
从和看着他低垂的脑袋,一时间说不出话。他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厉修成这样接近了。
“这是怎么回事?”厉修成抬头,仰视着从和的眼睛,又问了一遍。
本以为早已消散的情意与关心这会儿又重新出现在厉修成眼中,从和忽然觉得脚腕的疼痛也渐渐隐去。他专注地看着厉修成,无所谓地笑了笑:“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
“你真是!”厉修成的浓眉拧了起来,似乎对从和的解释很不认同。
他站起,一只胳膊伸到从和面前:“过来!”
从和一怔,不明白对方的举动,傻傻地问道:“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厉修成不满地看他一眼,“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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