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弟子告退。”姜照说话都有点发颤,他很激动,怕是要兴奋一晚了。
叶尽欢就站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无尤道人,他也没见过,听闻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与吴云子素来交好。不过,他不是姜照,再厉害,他也没啥兴趣,那无尤道人,能与这吴云子私交甚笃,也该是个严肃呆板的老头子,无趣得很。
这老头儿,看这架势,是不会理自己的了。
果不其然,叶老头儿去了殿后,出来时,手里端了几本书,他看都不看叶尽欢,坐在大殿之上,翻开其中一本看了起来。
叶尽欢不恼,还是跟来的时候一样,不卑不亢地站在那儿,纹丝不动。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一上午便过了。吴云子看书,叶尽欢站着,谁也不退让一步。
金黄色的余晖照进殿里,打在叶尽欢身上,将他头发染成金色的。他已经站了一个白日了,未移动过一步,就这样站着,听着吴云子的翻书声。他也不知为何要这样,如果他现在开个口,立马就可以不用站了,可他没有。这不仅仅是谁先开口的问题,而是谁先妥协。
叶尽欢怎会不知吴云子的意思,沐余生是他的关门弟子,将来可是要继承他衣钵的,自己的存在,无疑是一块绊脚石。可对于自己来说,这无名宗又何尝不是自己的绊脚石?
无言,一夜过去。仍是无言,又是一天……
五天,叶尽欢以一个姿势在太虚殿里站了五天。期间吴云子出去见了好几次无尤道人,也在殿里召了好几次宗门弟子前来,就是没有同叶尽欢说过一句话。第六天傍晚,他终于开口,只问了叶尽欢一句:“《道德真经》第十八章,可还记得?”
叶尽欢道:“记得。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能否解其意?”
叶尽欢不懂他这是何意,《道德真经》是无名宗每个弟子都必须记的,他当初刚进无名宗时,可没少被罚抄这本书,一抄就是几百遍,连觉也睡不上,害得练功时都在打瞌睡。他对着吴云子点了一下头。“不敢忘。”
“那你可知我要说什么?”吴云子走到他面前。
“尽欢愚钝,不知。”
“无名宗,少不得余生。”他对着叶尽欢的双眼,一字一字说道。
叶尽欢已料到他想对自己说什么,只是故作不知而已。无名宗少不得沐余生,他更缺不得沐余生。为何他就得退让?
“自然,他可是您老的左膀右臂。”
吴云子没想到叶尽欢还顺着他的话来说,装作不懂自己话里的意思,这小子挺会装傻充愣的。
“站了好几日了,你下去吧。”吴云子一句话要赶他走。
“尽欢告退,劳烦宗主了。”叶尽欢守礼节,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在沐余生这点上,叶尽欢从来不退让,凭什么,为了他们的道德仁义,就得让他放弃?人活一世,图个什么?
吴云子派了个弟子前来,领着叶尽欢去年景馆,这是用来安置客人的地方。这年景馆乃是多年前由一个叫做年景的弟子建成,起初只有一个小馆,慢慢地,不同风格的亭台楼阁在这里建了起来,被用来安置访客。后来这些建筑都以首先建成的年景馆的“年景”二字为名,只有编号不同,这才有了如今的年景馆。
吴云子倒也不亏待他,给了他这里算得上好的一处。
带他来的弟子给他讲了一堆,总的意思就是有什么可以随时吩咐。这还是叶尽欢第一次在无名宗受到这种待遇。他能有什么好吩咐的,还不是全听吴云子那老头儿的。
叶尽欢摸了摸颈后,他能感觉得到这东西似乎跟自己一体了,它在成长,但他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他把门关上,再胡乱抓几下头发,用绳子把头发绑的高高的。
叶尽欢顿了顿,深吸气,才把手伸向腰间。他想看看,背上那东西到底是什么。这一路上每一个人都约好了似的不跟他提这事儿。
叶尽欢脱得只剩下裹裤,光着个膀子。他很瘦,但不是那种猴儿一样的,身材倒也还看得过去。
叶尽欢看着镜子里,这东西还算客气,只占了他一个背。他面无表情地穿上衣服,着实想不出这是什么。但还好,至少目前看来还没什么大问题。
都上了无名宗六天了,还没见过沐余生,看来吴云子那老头子防自己防得严呢!
以前他还在无名宗当弟子的时候,就住在天玄峰底下,那是外门弟子住的地方,只有内门弟子才能住在峰顶。吴云子现在防他就像防贼似的,生怕他会对沐余生做些什么,哪会让自己找到他,故而他一定不在天玄峰。不用猜叶尽欢也知道吴云子会让沐余生去哪儿――思过崖。那儿地势险要,且上了禁制,其他人都进不去。
这老头儿以为这样他就进不去了?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飞行都不会的外门弟子了。再说了,那思过崖他以前可没少去,那禁制对于他来说就是空气。
无名宗的规矩,亥时一到,所有弟子,若无要紧事,必须就寝。亥时一刻,叶尽欢趁着夜朝着思过崖去了。
到了思过崖,叶尽欢掐了个诀,在自己身上下了一道咒,轻轻松松就进去了。
沐余生正坐在崖边,盘着腿,应是在冥思。叶尽欢放轻步子,走过去挨着他坐下。半个时辰过了,沐余生也没睁开眼。
夜还长得很,叶尽欢不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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