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文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么苍白,那么憔悴,可还要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他感觉自己好累,真的好累——
他趴在洗漱台上,静静地呆了一会儿,直到意识到母亲还在等他,他才稳了稳情绪,从洗漱间里走出来。
他走出医院的大门,抬起头,阳光有些剌眼,他眯缝着红肿的眼睛,朝前方望去。
黑色的轿车让他看着有些眼熟,更何况是限量制的雷克萨斯,就算在美国也没有几个人能开得起这样的车。
“道格朗先生?”
他走过去,车窗又降了下来,道格朗伸出头,冲他笑笑。
“diven?没想到在这也能见到你,虽然这不是个好地方。”
贺清文苦苦地撑起一张笑脸,“是呀,没想到。”
“哦,我来医院看望一位朋友,你呢?”
“我——”贺清文不知道应不应该把母亲住院的事情告诉给一个外人,但告不告诉又有什么区别吗?
谁会来帮他——
“你好像哭过了,眼睛很红。”道格朗指了指他的眼睛。
贺清文不好意思地侧过头,抿着嘴,默认。
道格朗热情地打了车门,“先上车吧!diven,我觉得你现在需要冷静一下,我们一起去喝杯东西。”
“这——”贺清文有些惊讶,这位道格朗先生平时确实很照顾他,但这样的热情也有些令他感到诧异。
“我很可怕吗?”
“没有,没有!”贺清文摇头。
“那就上车吧!我们走。”
贺清文想了一下,点点头,“好吧!”
然后上了车。?
☆、撒网
? 咖啡厅内的情调别致高雅,大厅中央放置着一台三角钢琴,演奏者是一个身穿黑色礼服的女孩,而一首贝多芬的月光正从她修长的十指中缓缓流出。
道格朗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抬起眼看向贺清文,他那双蓝色的眼睛闪耀着宝石一样的光芒,充满了笑意。
“这么说你的母亲还不知道自己的病情?”
“我请求过医生,先不要告诉她。”
“但又能瞒得了多久,她自己的身体状况迟早会让她发觉到这件事。”
“走一步看一步吧!”
贺清文两手相握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他的眼睛低垂着,看着咖啡杯里那浓浓的黑色液体,就像他此刻的心情,很苦!
“道格朗先生,很感谢您抽时间来听我事情,我妈妈还在等我,我要回去了,再次谢谢您请我喝咖啡!”
贺清文站起身,朝道格朗礼貌地行了个礼,然后转身打算离开。
“diven——”道格朗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吗,道格朗先生?”贺清文转身。
道格朗提起咖啡杯正在缓缓饮着,他的眼垂向黑黑的液体当中,让贺清文无法看见他眼中流逝过的那一抹光。
“diven,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向别人请求帮助,即使在餐厅工作,我也从来没见过你向任何人刻意地讨好过,你总是很骄傲。”
贺清文愣了一下,他不明白道格朗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的直觉告诉他,道格朗不会毫无理由地跟说这些。
“道格朗先生,我——”
“你从来都不相信任何人吗?”
“我——”贺清文的手紧紧地攥住了衣角,抿着唇,低低地说了声,“是的。”
道格朗放下咖啡杯,也站了起来,走到贺清文身前。
“diven,我来帮你好吗?”
“什么?”贺清文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道格朗先生,您说什么?”
“我说我来帮你,不只你的母亲,还有你贺家过去的一切,我帮你——”
“过去的一切?”贺清文恍悟,“道格朗先生,你调查过我?为什么?”
道格朗用他那双宝蓝色的眼睛盯着他的脸,目光是那么的柔和。
该是摊牌的时候了,道格朗无需再伪装,他的眼睛里透出痴迷的神情,开始放肆地在贺清文的脸上游移。
他的一只手伸向贺清文的脸,贺清文惊愕住了,甚至忘了要躲开。
他听到道格朗对他说,“diven,我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想拥有你,来我的身边吧,只要你答应我,关于你母亲所有的费用,以及你们在美国的生活,我全部都会安排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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