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琛到酒店稍事休息,下午就收拾收拾回了家,过两天还得赶赴剧组完成剩下的任务,现在他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睡觉,可躺到床上后却死活都睡不着,一闭上眼,眼前就涌现各种各样的画面,一睁开眼,耳朵里又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
玄影趴在旁边紧紧盯着他,让他的沉默弄得很紧张,撅着屁股爬起来跳下床冲进卫生间,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后又回来重新爬到床上,跪在他身边,手里拿着叠好的毛巾往他脑门上一搭。
“嗯?”叶琛睁开眼对上他两只瞪大的黑眸,面露疑惑,抬手摸了摸,抓下来一条毛巾,哭笑不得,“这是干什么的?”
“你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我以前看人家身体不舒服就会这样。”玄影说着抢过毛巾给他重新搭上,嘿嘿一笑,“别乱动,你好好休息。”
“蠢货……”叶琛这一声骂含着几分温柔,让他一搅合,混乱的思绪终于清醒了点,把他拉下来搂住,在他脑门上亲了亲,低声道,“我现在有点搞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
“啊?”玄影听得糊里糊涂,“你是大琛啊!还能是谁?”
叶琛撇开视线盯着房顶的吊灯,将之前乱哄哄出现在脑子里的内容理了理,觉得很不可思议,就那么短短二十几分钟的时间,他竟然像过了二十几年似的,林林总总把一辈子的事都回想起来。
不管是身为秦将军还是身为叶琛,他的长相和性格竟然几乎都没怎么变化,作为将军时也不爱搭理人,阿谀奉承那一套更是不屑去做。
他现在处在和平年代,又有叶家这个坚强后盾,自然不怕得罪人,但在上一辈子,他是全家的顶梁柱,只有家人依靠他的份儿,他自己没有任何后台,所有的光鲜与成就都是战场中九死一生拼出来的,就这么个硬邦邦的脾气,又手握重兵,哪有不被奸人嫉恨的道理。
某一次得胜回朝,皇帝笑问他想要什么样的赏赐,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公主到了出嫁的年纪,皇帝这是有意招他为驸马。
别人求之不得的事他却避之不及,尚公主虽然荣华富贵不愁,却要一辈子仰仗公主的鼻息,想着父母年岁老迈,却要每日对儿媳恭恭敬敬甚至下跪行礼,他就浑身不自在,宁愿去守边疆过清贫日子,也不想要这样的恩宠。
虽然他一再表示不需要任何赏赐,皇帝却没那么好说话,最后实在没办法,想起打完胜仗后缴获的战马中有一匹黑马十分眼熟,便向皇帝讨要了这匹马,事情才勉勉强强告一段落。
这匹马自然就是小黑,上回在雪地里受伤被他所救,那时还是一匹野马,却不知隔了一年,怎么就变成了战利品,带回家后发现它依然野性难驯,磨合了很长时间才让它乖乖听话。
皇帝被他拒绝好意,心里很不痛快,再加上担心他功高盖主,之后看他是越来越不顺眼,想必也受了不少人的挑拨,渐渐有意要分散他的兵权,却又有些忌惮,面色就一日比一日难看。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恐怕早晚会招来祸患,便打算辞官归田,只是没想到朝中奸党比他动作快了一步,在他又一次凯旋后联名呈递了一份奏折。
奏折写得十分荒唐,说秦将军上回讨要的那匹马有龙瑞之气,国师在祭天时得上苍预示,得此马者得天下,而秦将军拒绝了公主,单单要了这匹马,可见早已有不臣之心,其罪当诛!
皇帝勃然大怒,又或者是正中下怀,一道圣旨,诛九族、抄没家产,秦家从此家破人亡。
叶琛再一次回忆起这些事,心绪平静了不少,只是想到最后被砍头的一瞬间,忍不住出了些冷汗,下意识抬手摸摸脖子,长叹一口气。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上辈子过得也太悲催了点儿,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补回来……
“大琛,你到底怎么了?”玄影趴在他胸口瞪大眼看着他,伸出手去摸他脖子,“这儿痒吗?我帮你挠挠。”
叶琛抓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打量了他一会儿:“你竟然活了这么久,的确不是普通的马,可我是你主人,也没得天下么,死得忒冤枉了。”
“啊?”玄影一脸迷茫,“你在说什么?”
叶琛抿抿唇,抬手在他后脑勺摸了摸:“你找我找了上千年了?”
玄影一个激灵,撑起身子连连眨眼,顿了一下迅速摇头:“没有!没有啊!”
“嗯?”叶琛皱眉看着他,“我记得你好像这么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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