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
水汽朦胧的房间里,激起水花四溅的声响。
“唔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如同野兽般的沙哑嘶吼,在越来越急促的“哗啦”水声中,压抑又沉闷的响起。
这声音饱含着无边无尽的痛苦,让听到这声音的人,好像都能切身感受到声音的主人此刻所承受的巨大折磨。
“又开始了啊。”房间外,墙门遮挡不了这声声嘶吼,守在门外的中年男人讪讪的摸摸自己脸上深刻的法令纹,感叹道,“竟然坚持了八年,到底是年轻人,有活力有干劲。”
他的身边还有一人,同样守在门外,棕红短发,狠戾的吊眼角,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我很不好惹”的凶悍气质,但他此刻皱着眉,完全是一副不合他形象的担忧表情,担忧中又隐约带着点骄傲自豪:“这就是冬真和阿尔!”
这两人赫然便是萧烈与亚伦。八年时光过去,萧烈脸上的法令纹又深了些长了些,而亚伦除却气势更加凝练恐怖,好似一头远古凶兽了以外,外貌几乎没有半点变化。
用冬真开玩笑的话说,就是亚伦提前长了一副二十来岁的脸,所以在十几岁的时候,看起来像二十来岁,但在三十多四十几岁的时候,铁定还是那张二十来岁的脸。
前半生显老,后半生显嫩,到底是吃亏了还是捡便宜了,就得看亚伦怎么认为了。
屋内,一个宽敞的浴池中,注满了紫色的温水,水面上雾气蒸腾,让房间中的一切都笼罩在朦胧水汽中,叫人看不真切。朦胧中隐约可以看见有两人浸泡其中,水没及脖颈,优美的锁骨线条在水面下若隐若现。
但两人并不是在舒适的享受,若能驱散一室的水汽,那么就可以清楚的看见,这两人绷紧了身子,好看的五官此刻正因巨大的疼痛而扭曲着,那声声低哑的嘶吼便是来自他们的口中。
随着池水中紫色的渐渐消失,他们的嘶吼声也越来越弱,仿佛奄奄一息再也坚持不住了似的。然而奇异的是,最后的一口气他们始终吊着,看似要晕过去了,但实际上,待到池水变得清澈起来时,他们仍然保持着自身的清醒。
池水好像也凉了下来,屋中的雾气袅袅消散,将浴池中的两人清晰的显露出来。
右边的一人,是个半长黑发的少年,长刘海被撩起,用米色发卡固定着,露出苍白俊美的一张脸庞。在水汽散尽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灰色眸子雾蒙蒙的没有焦点,没有血色的薄唇紧紧抿着,唇角微微下垂,好似一直承受着苦难的殉教徒一般,坚韧自矜,透着一股叫人怜惜的忧郁。
左边的一人,是个美丽到雌雄莫辩的少年。有着华贵的浅金色长发,长发被他绑在脑后,高高束起,随便挽了个髻,只有些许零散的发丝从耳际垂下,被水汽打湿后,黏在他白皙的脸颊上,或是垂在光裸滑腻的肩膀上,衬得他脖颈纤长美丽,别有一番出尘雅致的气质。
但此时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合着眼,像是连掀起眼皮的力气都没了。长长的浅金睫羽安静的伏在下眼睑上,一动不动的,像是他人已经睡着了。
“哗啦”
黑发少年悄悄瞥了一眼身边没有动静的人,忽的站起,溅起朵朵水花。
“又急着跑?我有那么吓人吗?”金发少年依旧是闭着眼,但出手速度却不慢,一把抓住站起来的少年的手,使劲往下一拽,才站起来的那个少年就脚底一滑,“噗通”一声重新落回了水中。
水花四溅,不止是金发少年被淋了个彻底,连黑发少年也被浇了个落汤鸡,发卡滑落,半长的黑发完全湿透,几乎将他整张脸都掩在其中,狼狈万分。
“我说阿尔,八年了,每次都来这么一招,还没玩腻呢?”
冬真终于睁开了眼,抬手将黏在脸颊上的湿发撩到耳后,水蓝的眸子慢条斯理的往旁边瞥去。
小时候水汪汪的大眼睛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拉长,已经初见魅惑风情的雏形,尤其是拿微微上翘的眼角瞧人的时候,不经意间的潋滟风情,总是令人不由心跳加速。
说起来,阿尔弗雷德被这么看得次数多了,按理说该是最有免疫力的一位了。但是世上有很多事是不按常理走的。
比如朝夕相处了八年,阿尔弗雷德面对冬真的时候,还是没有半点长进。
“我没有玩。”他小声解释,耳后飞快染上一抹薄红。
“可我想玩。”冬真兴致盎然的盯着阿尔,这家伙八年了还是一个样,这么有趣,怎么能叫他不欺负他?
“……”想玩什么?
阿尔弗雷德是向来揣摩不清冬真的恶质意图的,这种对话持续了八年,所以他很清楚如果继续说下去的话,后面会出现哪些对话分支。但不管是哪种对话后续,都会让他尴尬窘迫到恨不得埋进水里淹死自己。
所以阿尔弗雷德很明智的选择了沉默,这是他近几年来最成功的对策。
冬真弯了弯眸子,很熟悉这个套路的模式,接下来他该说的话是:“该出去了,阿尔。”
“嗯。”
“你先出去。”冬真睁大眼睛笑眯眯。
“……”虽然这个请求从来没有成功过,但阿尔弗雷德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可以闭上……”
“不可以。”冬真没等人说完,就干脆的打断了阿尔的话,笑得一派温柔,“为什么要闭上眼睛?又不是没看过。”他挑了挑眉,低着头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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