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早,谢宗南回屋睡了一觉,中午的时候有人送外卖来,是小区门口的小饭馆,老板说梁先生订了四天的外卖,要想吃什么就尽管说。
谢宗南受宠若惊的收下了满满一盒私房便当,摆盘倒是挺好看的,东西不怎么好吃。
外边的雪小了一些,零星的飘在门口光秃秃的树杈上,天地一片白茫茫,谢宗南睡多了,躺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给梁铮发了个信息。
对方半天没回,估计在忙,谢宗南按了几个频道,都挺无聊的,在客厅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后,他觉得自己莫名的烦躁,这种状态不正常。
去看书吧,谢宗南想,看书能静心。
看了几页《心外解剖学》,又开始走神,瞄了一眼手机,梁铮还是没发信息过来,谢宗南盯着手机发了会儿呆,决定还是去阳台看雪算了。
谢宗南自认为是个非常有耐心的人,小时候在外婆家,别的小孩都喜欢捉蛤蟆,抓田鸡,奔跑在山野田间,赤着脚弄一身泥巴回来。谢宗南这洁癖打从娘胎里起就沾染了些,所以一点儿会弄脏衣服的游戏他都不参与,独独喜欢钓鱼,七八岁的小屁孩在鱼池边一坐就是一天,亲戚邻居都说他乖巧斯文,不爱闹腾,长大了一定跟他爸爸一样,特耐得住寂寞,沉得住气。
再长大一点,学习和打工把他业余时间都占走了,整日忙于生计四处奔波,回家倒头就睡,同学们的聚会,游戏都鲜少参加,久而久之也就融入不进去他们的活动,连那时候同龄小孩喜欢什么他都不知道,导致在毕业的时候落了一个“不合群”的名号。
读大学那会儿好多了,但总归一个人呆的时间长,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跑步,这样的生活延续至今,直到搬进了梁铮家,他觉得自己的性格仿佛改头换面,回炉重造了。
陆桐也跟他说,“你没觉得你最近过分活泼了么。”
“有吗?我挺安静的。”
“你最近不仅话变多了,还会跟人斗嘴了。”
“估计......被刺激的。”
谢宗南停顿了会,才继续抬手翻书页,过分活泼,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梁铮谈完生意已经很晚了,不想回宾馆,在街上逛了逛。
b市比他们那儿冷多了,出门就仿佛身在北极,梁铮把自己裹成球,站在马路边看川流不息的人群蹿动,看灯火辉煌的街头巷尾。
大概临近过年,街上很热闹,人们的笑脸被斑驳的路灯点亮,人潮聚合在来来往往的城市一角,笑声透过空气传到他耳里。
好像全世界都在不停的走,只剩他一个人伫立在斑马线上,缓慢而沉重的被按下了暂停键,他忽然觉得有些寂寞。
寂寞这种感觉很微妙,没有任何征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忽然窜进脑海,在辗转的冬夜飘进身体的每个细胞里,其实并没有刻意想起什么,心情也不错,可就是觉得寂寞了。
大概是在陌生的城市里,热闹的夜晚总容易让人想太多。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感觉渐渐淡了,而现在又陡然冒了个头来,砸得他有点儿措手不及。
谢宗南的电话来的很及时,对方挺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在忙吗?”
梁铮的声音闷在围巾里,“忙就不会接你电话了。”
谢宗南笑笑,“也是,你工作谈好了?”
“嗯,差不多吧,还有点后续工作要做。”
谢宗南摆弄了下手里的笔,“谢谢你今天给我叫的外卖,不过.......真挺难吃的。”
梁铮戴上帽子,躲到避风口,“知足吧你,我现在还没吃饭呢。”
“还没吃饭?快十点了你一直工作啊。”谢宗南喊了一声。
“嗯,我现在溜达在街上找吃的,不过太冷了,人又多,我还是回宾馆煮泡面吧。”
谢宗南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挺郑重的。
“怎么?”
“泡面多吃不好,容易脑瘫。”
梁铮说,“你个手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谢宗南眉毛动了动,“等我手好了给你做吃的,你想吃什么?”
梁铮勾了勾嘴角,“炸土豆片儿,炸小黄鱼,炸豆腐,炸年糕........”
谢宗南有点无奈,“你能吃点健康的吗?”
“阿嚏......”梁铮打了个喷嚏,将衣服裹紧了些,“b市得有零下十度吧,冻死我了。”
谢宗南说,“你赶紧回宾馆待着吧,溜达个什么劲儿啊。”
梁铮说,“我隔壁住了个土老板,天天带不同的女人回来,每天晚上嚎个不停,换你你乐意呆那儿欣赏活春宫啊。”
谢宗南憋了一会儿没忍住笑出声,“那你也去找个呗。”
梁铮去便利店买了瓶热牛奶,嗦了几口道,“我找谁?”说着轻轻笑了一下,“也对,漫漫长夜,天这么冷,不去酒吧热乎一下似乎说不太过去。”
谢宗南怔了几秒,忽然觉得自己刚才这问题有点傻,“你真去找啊?”
梁铮乐了,“不你让我去找的么?”
谢宗南走到窗边哈了口气,用手在充满雾气的玻璃窗上画了朵雪花,再用手抹掉,捻了捻湿漉漉的掌心,小声道,“还是别去了吧,外面不安全。”
梁铮笑容很浅,微微的抿了下唇角,“家里就很安全吗?”
“啊?”谢宗南没听清他的话,“你说什么?”
“没事,”梁铮推门进了一家日式面馆,被扑面而来的暖气熏了一脸,他摘了围巾,“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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